已现做的,少爷好几天没有正儿八经吃东西了,除了睡觉就是发脾气,苗先生拜托她好好照顾少爷,今儿少爷往曲伯要了钱出去喝酒,喝醉了,只喊难受,肚子无食能不难受吗?她和曲伯包了二十几个茭瓜鸡蛋水饺,准备给少爷送进屋里。
薛婶踮着小脚往窗户下凑了凑,屋里桌上的煤油灯的光投在玻璃窗上,苗简已躺在炕上,用被子蒙着头,他的醉话顺着窗棂缝隙钻了出来:“娘,娘,俺好难受呀……孙香香不要俺了……”
“少爷,您睡了吗?起来吃点饭吧,俺和曲伯包了你最喜欢吃的茭瓜水饺……”
屋里没有回声,薛婶迟疑了一下,就在此时,院门“哐当”被鬼子从外面撞开了,手里端着刺刀的鬼子蜂拥闯进院子,薛婶手里的托盘“啪叽”摔在地上,饺子散了一地,薛婶直勾勾盯着脚下的饺子,半天没回过神来。
鬼子在院子里巴头探脑,贼溜溜四处寻摸,互相交换眼神,霎时散去,有几个窜进了书屋和北屋,剩下几个一面嘴里叽里咕噜,一面蹦到薛婶眼前,大声质问:“屋里什么人?”
薛婶木讷地摇摇头。
鬼子把她往一旁一推,气势汹汹闯进了苗简已的屋子,把苗简已从睡梦里揪了起来。
昏头昏脑的苗简已不知发生了什么,嘴里骂骂咧咧,抬起衣袖揉着眼睛,“吵什么吵?俺,俺要睡觉。”
当他看清眼前站着凶神恶煞的鬼子兵时,吓得尿了,抱着被子往炕里面蹭蹭,哆嗦着嘴唇呼喊:“薛婶,救我……”
听到少爷恐慌地呼救,薛婶一激灵,她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扑进屋里,用身体和胳膊挡着炕,“不,不要,不要把少爷带走,少奶奶已经跟着你们走了。”
一个鬼子举起了刺刀,薛婶闭上了眼睛,心里说,太太呀,俺尽力了……鬼子手里的刺刀深深戳进了她的胸口窝。
薛婶绵软的身体擦着炕沿倒下,鬼子抬起大马靴踩着她的身体,拔出了刀,血水顺着刀口四处飞溅,溅在被子上,溅在桌子上,溅在煤油灯上,溅在桌角放着的一副眼镜上。
听到苗简已魂飞魄散的哀嚎声,曲伯跌跌撞撞跑进院子,只见两个鬼子提拎着少爷到了院门口,少爷的腿上没有穿裤子,一双皮鞋掉在了院里石基路上;身上单薄的睡衣衣摆从屋门口拖拉到了院门口,留下一道印,像是被笤帚扫过似的。
北屋里,薛婶全身都是血,她艰难地睁开眼角,桌上眼镜反射出几缕光,她摁着地面上的血水弓起背,胳膊肘支撑着炕沿,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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