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道岔路口还有卖烤地瓜的,汽油桶做的烤炉很暖和,火苗窜出很高。坊子地面都是煤渣,不用花钱买煤,只要扛着烧烤炉和生地瓜来就行,火不旺,只要弯下腰,先用手掌扫开黑雪,就能看到煤渣,顺手呼啦一下,就够烧一会儿的。
这个时候爹总会低头看着小敏,“三丫头,吃吗?想吃就痛快点,爹买给你。”
小敏早就闻到了甜甜的烤地瓜味道,她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使劲点点头。
爹就会掏出一个铜板,递到那个烤地瓜师傅面前,高声说:“师傅,买两个。”
“喔,是虎皮呀,是老熟人,一个铜板给您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小的是送您的,您拿好了。”
“多谢老板照顾。”爹脸上洋溢着喜庆,别人还给他面子,他骄傲。他把一个小的递到小敏的手里,小敏攥着热乎乎的地瓜,心里美滋滋的,很快这份喜悦被前面“吱扭吱扭”滑竿摧毁。
一个滑竿停在马路牙子上,张喜篷远远就看到了顾庆坤爷俩,他故意瞪着一双小眼珠子,盯着顾庆坤,一会儿,他黄啦啦的眼珠子落在烤红薯上。
“吆,张爷,您也逛长街。”顾庆坤踉踉跄跄上前打招呼。
“虎皮呀,买的什么?”张喜篷一面用手指头剔着牙,一面斜着身子,白楞着顾庆坤的手,明知故问。
“嗨,张爷呀,俺出来磨磨刀,年根下杀猪的人家多……俺刚给孩子买了几个烤地瓜,您尝尝鲜,刚烤熟的,这地瓜没有一星点冻伤,很甜。”顾庆坤把两个地瓜送到张喜篷眼前。
张喜篷向他旁边的打手挤挤眼角。
一个打手明白张喜篷的意思,从滑竿一侧跑过来,跑得有点急差点摔倒,顾庆坤拉着小敏让开一条路,同时把两个烤地瓜递过去。
小敏狠狠瞪着眼前的五个人,她的小嘴撅着……听说张喜篷死了,坏人死了,真是解恨。
又听说许家孙少爷许连瑜接管了张喜篷的工作,希望他不要像张喜篷那样凶残。
风依旧刮着,把雪刮在窗玻璃上,灰蒙蒙一片;刮在了树梢,银装素裹;雪落在屋顶,白皑皑的,只有烟囱里冒着炊烟,融化一点点雪水,变成了冰凌挂在屋檐下;慢慢升高,变成了一卷卷云,在天空飞翔。
眼前脚下的雪被车轱辘压出几道辙,纵横交错;天没有那么黑,一切都是白的,没有阳光都那么亮,亮得悦目,比坊子的雪白多了,看着像是咸盐;一堆堆雪,被脚步踩得那么零乱,闪着光,好像刀刃在煤油灯下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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