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方与绣舞子一样的手帕,小敏再也没去过裁缝铺子。
此时此刻庞新云正在自家铺子里,“咯噔咯噔”踩着缝纫机,趴着身子坐着,专心致志地做着衣服,好像林家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的婆姨杜珍扭着身子、手里捏着一方手帕从内屋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门口,眼睛穿过玻璃门,往街上瞭了一眼,从林家巷子驶出一辆马车,她着急慌忙把手帕塞在腋下,伸出双手,拉开两扇门,她想去街上看看。
杜珍已经变了,变得爱管闲事,街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关心,都要打听个底朝天,听到人力车声、汽车奔驰而过的声音、在店门口徘徊的顾客,她都要瞄几眼,甚至搭上几句话。尤其苗家与林家门口发生的事儿,出现的人儿,她都要去瞅瞅,她的心事越来越重。
庞新云朝着她的背影冷不丁大吼了一嗓子:“好奇心害死猫,又不是咱们家的事情,你干嘛那么上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两个孩子你都不顾了,还去凑热闹,去,去后院看着孩子。”
庞新云的一声吼吓得杜珍一哆嗦,手一松,两扇门“咣当”掩齐了,震得门檐上的烟筒“劈啪劈啪”响。平日里,庞新云说话嗓门高了,她都会埋怨几句,今儿,反而脸红心跳,做贼心虚,支吾其词。
看着杜珍惶恐不安的样子,庞新云缓和了一下口气:“以后不准你和孩子踏出前面的门,街上不安定,你又不是不知道,鬼子到处抓女人,除非苗先生的学堂办起来,也不用你过去送孩子,明白吗?”
杜珍脸色一会阴,一会暗,瞪瞪眼角,想还击她丈夫几句,反而以一种出人意料的平和口吻说:“好,一切听你的,只要你高兴,我立刻就离开这儿,离开你的视线。”
看着杜珍诡异的眼神,庞新云忧心忡忡。前儿晚上在苗家面馆里,侄子庞景琦与他说了好多话,说到了绣舞子和他的婆姨。今儿看着婆姨手里那方绣着三朵蒲公英花束的手帕,他知道,婆姨已经被日本人完全控制了,他后悔,不应该让婆姨和两个孩子留在青峰镇,现在他们一家四口都在鬼子的视线里,已经无法脱身,做事说话只能倍加小心。
杜珍悻悻离开了门口,向垂着头做活的丈夫撇了撇嘴,很快脸上扬起一丝笑容与温柔,把心里怏怏不乐掩盖了。她知道这个家需要她的丈夫,她不能没有他,如果丈夫讨厌她了,一张休书扔在她眼前,这是可能的事儿,到时候她去哪儿?庞家在青岛财大气粗,肥马轻裘,有多少女子仰之弥高。她是谁?她只是庞家的一个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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