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秉云的肩膀头,往枕头上方拽了拽,埋怨道:“就你这个小身板,还跟自个怄气,整整躺了两天,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没有力气了吧,好好养着自己的老骨头,拿出守边疆的气魄,有力气与倭寇拼一拼。”
“江老头,别用其他话搪塞俺,那帮挨千刀的日寇把俺的连成怎么啦?快告诉俺。”
江德州扭着脖子瞄了瞄院子,摇摇头:“不知道,廖师傅又出去了……他昨天跑出去探了探消息,鬼子很狡猾,从日本宪兵队没透出一点信息……您是知道的,俺江德州说话不拐弯抹角,也没有好话说给您听,俺在您老眼前也不敢隐瞒什么?前天夜里是连瑜遇到了鬼子,连成去救他们,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昨天俺跑了一趟八里庄,遇到戚老二他们,他们说连成少爷活不见人死不见……”
“他,他不可能死……”海秉云大叫了一声,两行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他的眼帘流到了耳根,一滴滴落在枕头上。
江德州抬起皱巴巴的大手捋捋下巴颏上的胡须,说:“……什么事儿往好处想,俺估摸着,沙河街鬼子赶到时,连成被人救走了,戚老二说,现场少了一辆黄包车,他还说,在沈老爷赶到的同时,看到两个身影,一个像女人,他们从堤坝后面靠近了孙少爷,俺想应该是一品,一品不放心连成,所以,她下山了……”
海秉云没有说话,他心里一清二白,一品已经身怀六甲,怎么能跑下山,何况蟠龙山离着八里庄有二十多里路呢?江德州又再哄弄他。
“俺的连成呀,你,你,舅姥爷还指望你给俺养老送终呢……你可不能先俺一步走了呀……”
海秉云把他的后半生交给了许家这几个孩子,这是他活下去的意义,许连成有出息,学识渊博,虽不能考取朝堂,不能戴孔雀翎、穿一品仙鹤补服,最不济也是二品锦鸡,在北平谋一官半职不在话下,住进大宅院,封妻荫子、钟鸣鼎食。
他海秉云如果身体好,还可以含饴弄孙,那种日子他期盼已久,可是,日寇来了,他的梦碎了,碎了一地,他以为民众团结起来就能很快打跑侵略者,没成想,汉奸无处不在,卖国求荣的官僚拿着国家俸禄,助桀为虐。从日寇侵占东北三省至今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日寇依旧赖在中国没有离去的意思,并且越来越嚣张跋扈,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您不要担心,那个女的也许是三小姐婉婷……”江德州心里巴望有人救走许连成,他心里也着急,更担心,他把许家的孩子已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这一些孩子虽然生在衣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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