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他沉默了片刻,背过大手在后腰上摸了一把,他的大手触到那几枚手榴弹,他犹豫,他害怕,他想起了二丫头两岁那年,他把她硬塞进了夏婆子的怀里,丫头在夏婆子怀里挣扎,哭喊着“娘”,那个镜头是他永远的疼,他每每想起来流泪满面,一别十五年,他无脸面对二丫头,此时,他要把一枚手榴弹亲手送到她的手里,意味着什么?这是爹该做的事情吗?可是,这次任务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他顾庆坤不怕死,二丫头不能落入鬼子的魔爪。
“丫头,这枚手榴弹留到最后,万不得已……”顾庆坤嗓音哽噎:“丫头,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回头,宝根憨拙老实,你,你一定要看住他,不要让他意气用事,你,你千万不能暴露……”
顾庆坤背过身用袄袖擦擦脸,从地上抓起两个炸药包夹在腋下,一只手扒着沟坎,双脚离开了地面,身体一纵,跳出了水坑,往北走了几步,停下脚,回头看看躲藏在沟坎下的两个孩子,再往北眺望几眼,鬼子的岗楼里灯火通明,探照灯射出几束亮,像困乏的野狼,忽闪着沉重的眼皮,一张一合,在它合上眼睛的空隙,顾庆坤趴下身体,用右手和胳膊肘做轴承往前爬行。
“爹,”夏蝉往前追了一步,她的双手扒着沟坎,看着父亲在地上蠕动的身躯,又喊了两声:“爹,爹……”
“丫头,记住爹刚才说的话。”顾庆坤没有回头,他心里很难受,今夜风大,能否顺利完成任务,他心里没数,他向罗一品保证过,无论怎么样,他都会炸毁坊子附近的铁轨,为赵山楮他们争取时间,他也想炸了鬼子的岗楼,罗一品说:“不能操之过急,大多鬼子不可能躲在岗楼里等着咱们炸,只要杨同庆掐断电线,鬼子的岗楼就是一个摆设。”
“夏蝉,咱们行动吧,把鬼子吸引到咱们这边,给爹争取时间。”宝根用双手紧了紧腰胯上的布带子,而后,从地上抓起炸药包。
夏蝉哆嗦着冻僵的小手从口袋里掏出火柴,擦亮了火柴,双手抱着火苗送到炸药包的引线上,借着燃烧的火苗她深情地看着宝根,“你注意安全。”
宝根憨厚地咧咧嘴角,一扭身,抱着“呲呲”燃烧的炸药包蹿上了沟坎,站在高坡上,把炸药包抓在手里,高高举过头顶,在半空划了一个圈抛出去。
夏蝉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仰起脸看着直挺挺站在高坡上的宝根,恐慌地喊着:“宝根,快,快下来。”
宝根没有动,他看到炸药包落在铁蒺藜上,离着铁轨还有几米远的距离。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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