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往心里去,跟着人潮跑到了礼堂,偌大的屋子挤得水泄不通,小年纪的学生被安排在前面,每个学生比平日听话了许多,听不到乱哄哄的吵嚷声,只有脚丫子在地板上移来移去,高年级的学生与教员忙进忙出,脸上带着焦虑与不安,更多的是谨慎。不一会儿,耳边传来一串咔嚓咔嚓的皮鞋声,一前一后走进两个人,前面的是校长,一个快五十岁的女人,她身旁是个肩腰上斜挎着黄皮带的青年,他头上戴着军帽,身穿棕色军服,鼻梁上戴着玳瑁眼镜,他的脸庞俊秀而刚毅,目光坚定又深邃,那份帅气如同黑夜里的星星,在拥挤的空间里光芒四射,
大家的目光被这个英姿飒爽的军官吸引,直起了腰,呆呆地看着他,他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慌忙把军帽摘下来托在左手里,双腿一并,长皮鞋“啪”碰在一起,面对着大家敬了个军礼,那么自然,又那么俊逸。
“鄙人姓孟,字正望,我很荣幸能到贵校来与各位老师,同学面谈,青年学生是国家的未来,不应该不闻窗外事,我们国家的版图变了颜色,列强在瓜分我们的国土,张开耳朵听听外面的声音,山川河流在哭泣,帝国主义和军阀践踏、蹂躏着我们的同胞,老百姓的生活连牛马都不如。”
铿锵有力的、震撼人心的演讲掀起一阵阵掌声,姌姀盯着这张刚毅又帅气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想到,半年后在父亲的书房里她又见到了他,他身上不是穿着那套军装,而是深棕色呢料中山装,脚上也没有穿大皮鞋,而是一双青布圆口布鞋,简单的衣装更显得他清新脱俗,精神饱满,他的眼神几次有意无意落在姌姀的脸上,又羞涩地移开,不好意思地勾勾唇角,擎起手抿抿二八分头,掩盖着脸上的尴尬。
姌姀想起了同学说的话,城外几处交通要道口都有武装军警把守,不允许行人随便通过,大街小巷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捉拿革命党,眼前的孟先生不就是他们要抓的革命党吗,她没有感到害怕和惊慌,甚至都没有奇怪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家里,想必他也是父亲志同道合的朋友。
“您好,孟先生。”姌姀垂下双手,缓慢地向前倾斜身体,弯腰行礼
“不必拘礼,扬小姐。”他慌乱地跳起身来,伸出手又收回去,局促不安的样子逗乐了姌姀,她用手掩着嘴巴,眼神从下往上偷瞧着对方,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正微笑地盯着她,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与一个男性面对面站着,瞬间让她脸红耳赤。
姌姀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嫁为人妇,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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