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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巧姑卖柴回来路过走马楼,巷子里冲出几个手里举着砍柴刀的男孩,让她交出身上的铜板。翟子刚好拉着空车经过,他想蹿过去,又怕对方手里的砍刀落在黄包车上,车子是日本人的,毁坏了他赔不起,在他踟蹰不前的时候,从葫芦街跑出一个长褂少年,用身体护住了巧姑……想起那件事,翟子赧颜汗下。
翟子的眼神继续往人群中撒打,姜寡妇一手掐腰,一手举着一个瓷碗,怒目而视;兰丫鬟抱着头蹲在地上,地面上沥沥拉拉一些血迹;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嘴里叫喊着“好”字。
在赵庄街面上,大家都知道姜寡妇是李老槐的姘头,是李赖母亲的干闺女;孟家二太太身后有跋扈恣睢的李奇,还有杀人不眨眼的日本人。两个女人一个半斤,一个八两,都是惹不起的主儿。
翟子把车子往后退,他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人力车师傅。”身后传来一声招呼。
翟子顺着声音扭过头,眼睛迈过右肩膀,眼前站着个陌生的男人,看穿戴是个车板子,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马鞭。
“先生,俺碍您的事了吗,俺走,俺马上走。”翟子一边说着,一边耧起车杠在原地扭了半圈,往街道上蹿了一步。
廖师傅猛地伸出大手抓住翟子的车斗往身前一拽,声音洪亮,“兄弟,你慢走!”
翟子磕绊着站稳脚步,用猜忌的眼神打量着廖师傅,眼前的男人脸上展着笑容温暖又亲切,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与稳重,不像是那些故意找茬的泼皮无赖,他身后的米行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那气派在十里八乡找不出一辆。
廖师傅礼节性地向翟子弓弓腰,抱抱拳说:“俺家老爷说,劳烦你跑趟腿,把巧姑送到孟家。”
翟子满眼惊讶,脑子里生出两个问好:为什么要把巧姑送到孟家?他是谁?
“俺家老爷是孟家的亲戚。你如果愿意跑这趟腿,俺家老爷绝不会亏待你。”
“这__”翟子垂下了头。每天出门之前,婆姨跟在他身后掐着耳朵嘱咐,不准许他拉袁家院子里的女人,今天若接了这趟差事,家里的母夜叉还不活生生扒了他的皮。
“你可以为了这趟买卖放弃其它的营生。”廖师傅从衣兜里掏出十个铜板,亮在手掌心里,眼睛端详着翟子脸上的变化,不急不慢地说:“这些钱够你拉一个月的包车吧。”
翟子腾出一只手挠挠后脑勺,从脖子上拽下灰不溜秋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珠子,两只大脚丫子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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