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鸡听到叫声颠颤着鸡冠子跑了出来,向她张嘴巴舌,她把拐棍放下,捏了一把米糠洒在地上,眼珠子扫视着街门。
“驼背婶,您在家吗?”
驼背婶的手哆嗦了一下,翟子婆姨是属小笊耙的,只往里进,不往外出,帮人点小忙念念不忘,上次帮她做了几张袼褙,想要一瓢面粉,当时家里粮缸见了底,她只好应承过两天再说。
“臭女人,要不是邻居,俺才不愿意搭理你呢。”驼背婶尥起脚踢出去,盛米糠的半拉瓢“啪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她的身体节节后退,“咣当”撞在门垛子上,鸡群受到了惊吓四处逃窜,她自个惊出了一身冷汗,前天她摔了一跤,走路尾骨疼,她找了一根棍子做拐杖,她是记仇不记跌跟头,看着洒落一地的米糠和四分五裂的瓢,她心疼,恨不得一棍子敲在翟子婆姨那张雀斑脸上,一忽儿她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拄着棍子沿着石基路下面往院门口蹒跚了两步,拉长脖子下一层皮,撩了一嗓子,“翟子媳妇,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可是个大忙人呀。”
驼背婶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在翟家婆姨身上她往往占不着便宜,她老了,女儿不在身边,她有个头疼脑热,隔着墙招呼一声,翟子就会跑到街上给她请个郎中回来,即便如此,她今天也不想丢一粒米。
驼背婶走到门洞子,把拐杖搁在门后,往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抿抿头发,拽拽衣襟,拉开了门闩,“翟子媳妇,几天不见,你胖了不少呀。”
“驼背婶,俺叨扰您了,俺家没有粮食了,俺家三个小子太能吃了,地里野菜也被他们吃干净了。”翟子婆姨说。
驼背婶捞起拐杖,把一侧门板往墙墉上推了一把,露出一条门缝,她深陷的眼窝里放出一点狡狯的光,嘴角溜出几道笑眯眯的褶皱,语气不急不慢,“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家三个小子,不,马上就要四个了,每天熬一锅菜汤子不顶饥。”
“不喝菜汤子吃什么?俺家喂鸡的米糠也被掺和着野菜吃了,为了孩子们多吃一口,俺用凉水充饥,饿得俺支撑不住笨重的身体,想起婶子您还欠着俺一瓢面粉,俺就厚着脸皮跑过来了,望婶子多担待。”翟子婆姨比翟子能说会道,嘴一分,手一分,她有干活的力气,有哭穷的本事。
“你应该去孟家念叨念叨你家的窘况,听说你家翟子给孟家拉车不少挣,抽时间也可以拉散客,这样算下来,你家的收入不菲,难道是孟家克扣你家的工钱不成吗?”
“那倒没有,每天修车要花钱,您是不知道,俺家那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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