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才借着晕乎乎的酒劲说,洛凡溪,被是朝廷杀的。
“刘承空,你说是朝廷杀的?朝廷为什么要杀他呢?”旁边一个胡子花白的老酒鬼,品着酒问道,替众人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哈哈,多余的细节,刘某也不知道了。不过我思来想去,若说是朝廷杀的,确也合理。你看,他死了有这么些时日了,安化县官府没有立案;旁的人,一拥而上,瓜分他家家产,官府也不管。若是寻常人家遭此横祸,官府再怎么样,也要安抚赈济家属不是?
可这回,安化县府却不闻不问,还遣散了跟洛家有关的马帮,似乎是有忌讳在其中。所以啊,当在下听到小道消息,说这洛凡溪,是死于朝廷之手时,便坚定不移地信了。”
刘承空娓娓道来。
他看似醉酒,思路竟无比清晰,一番话说下来,几乎没有什么停顿结巴,话里话外的逻辑,均将矛头指向朝廷,说得竟有几分道理,让人信服。
涉及朝廷,兹事体大。好在这里天高皇帝远,山民们平日里说话也没什么顾忌的,短暂的沉默过后,七嘴八舌,就议论开了。
有骂朝廷的,有中立的,也有站在朝廷的立场上,数落洛凡溪的,不一而足。
夜无眠暂不去管别人,转头望向洛湘竹,只见豆大的眼泪,“啪嗒”一下,从她眼眶里掉落,落在桌上,像玉摔成了碎片。
这些日子来,夜无眠知道她为父报仇之心急切,有如火烧,如果此刻那个仇人站在她面前,恐怕她崩碎门牙,也要咬掉这仇人几块肉。
仇一人容易,仇十人无妨,仇百人,大概也只需盘算计较一番后,就可以下定决心动手了。可若仇敌是朝廷呢?那时节,仇的何止千人、万人?
孟夫子所谓,“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毕竟少有。
洛湘竹只是才及笄的女儿家,听说仇家竟是朝廷,只道今生都难报大仇了,有如此恐惧、悲绝之心,也属正常。
夜无眠见她无声哭泣,心下略慌,连忙放下酒壶,去拭她夺眶而出的眼泪,反被她一把抓住手,悬滞在身前。也不乱动,只是痴呆呆地哭着。
夜无眠感受着这柔嫩小手上的力道,饶是他有内力傍身,此刻也被抓得有些生疼。没有二话,任由抓着,心疼地看着她那毫无血色的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这般哭泣,若在其他场合,早被人留意到。
幸好两人坐的这一桌,是在角落中。客栈灯光本就无力,照到这里,更是幽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