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虽不甚大,甲板却结实,容他们五个人加一匹马,倒也没什么压力。
艄公跳到船头,拿出一个酒壶,悠悠喝了口酒,喊起号子便摇起浆来。
两名伙计解了船绳,收了船锚,将船帆支愣起来,分坐船左右,配合着艄公的号子,也摇起两侧的桨来。
一时间,风吹帆鼓,船吃着水,慢慢转换了舱头,向对岸开去。
船行得稳便,夜无眠才渐渐放了心,招呼洛湘竹坐在甲板上。
洛湘竹坐下,往一旁靠了靠,道:“阿眠你也来坐。”
夜无眠摇头,大声道:“我是北方人,站着尚且晕船,何况坐着。还是站着好。”
洛湘竹起身道:“那我也陪你站着。”
夜无眠倒不是真晕船,实是故意卖个破绽。若船家真有歹意,必会从这破绽入手,他也好将计就计应对。
但仿佛他这担忧并不存在一样,那艄公听得他这大声示弱,置若罔闻,只是继续喊号子摇船。
一阵江风吹来,吹拂得他罗裙舞动,声音猎猎。
他抬眼望去,只见离岸愈远,而江天愈白。下游处,江水接天,水天一色,水与天并无明显区别。只是两岸青山,天上云霭,各自漂浮点缀着,这才有水天的分野。
山河壮阔,夜无眠心胸大畅。
想起一些厉害剑招的古文、唐诗,心道:“王勃所说的'秋水共长天一色',当如是也。又听闻王之涣有'黄河远上白云间'之句,与此景,也是颇为相似。”
秋意凌人,江上寒风渐。
快到江心时,洛湘竹冻得哆嗦了一下。夜无眠连忙从地上包裹中,拿出一件单衣,与她披上。
也就是弯腰拾包裹的时候,手触甲板,感受到一阵异动。
这异动,却不是甲板上的人走路所致,也非桨动,更不是水动,当是甲板下的货舱中的动静。
他心头猛地震动:“莫非这货舱中,还藏有人不成?”
迅速扫了那艄公一眼,却见艄公眼睛,也正望着自己,见自己望来,连忙移开视线,拿出酒壶又来喝酒,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夜无眠脸色一沉,心中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感受着甲板下的动静,迅速恢复正常神色,给洛湘竹披上衣服,悄悄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此船有鬼,待会拉紧我的左手,不要掉下江去。”
右手已悄悄按在腰间剑鞘上,只待不对劲时,便抽出松纹剑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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