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怼起人来,也显得温温柔柔的。
“对我来说,我已经交出了最好的画作。我曾和别人说——告诉自己,为了这次画展,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够了。有没有遗憾不是由有没有获奖决定的,它不由我们自己掌握。”
“有没有遗憾是由有没有画出最好的画决定的。只要你对你的作品满意,你就没有遗憾。”
“就作品而言,我没有遗憾。”
树懒先生沉默了片刻。
哑然失笑。
她大概从来没有想过,竟有一天,会被人用这样一番话来怼自己。
“您说的对,艺术只该与艺术相关。”
“那么再见,树懒先生。”
“稍等——最后一个的问题,非常简短的问题。很遗憾我们今天没能请来顾为经到场,他是那篇论文的另外一个写作者。”
“酒井小姐,你提到如果顾为经今天在这里,一定会给我,给观众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能概括的形容一下,在你心中,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么?”
告别之前。
树懒先生完全临时起意,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合写一篇论文而已,这关系说远肯定不远,说近嘛……也未必会比一起做课堂作业的小组同学近上多少。
在学界。
它是再为正常不过的情况。
伊莲娜小姐她采访合作过的艺术家,没有100个,怎么也有80个了。
顾为经既然没来,她也没想询问太多有关顾为经的事情的。
但安娜注意到了酒井小姐的情绪的改变。
她不至于和比自己年轻三岁多的小姑娘,计较这些事情,伊莲娜小姐是觉得有些奇怪。
酒井胜子反应很奇怪。
树懒先生那个“有没有造假”的询问,甚至可以说是盘问,语气固然有些尖锐。
但是。
归根结底。
做为对愿意接受播客节目的来宾的尊重,从头至尾,安娜都没有正面质疑过酒井胜子本人。
那些质疑与锐评,多都是针对顾为经的。
旁敲侧击,掀些波澜。
酒井胜子的反应……比安娜预计的要大上不少。
对方若是那种非常难以伺候的炸毛刺头艺术家,面对这些让她不开心的问题,又非是正式的严肃类访谈,直接甩袖子就走,也属于正常。
酒井小姐明显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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