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的。
“似乎是太傅说了什么,引得高轩不快,以至于采青宴不欢而散。”
梁婠轻轻点头,随即又摇头:“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那时我年纪小,他们也并未与我多说,只记得我一脚踩空,摔下桃树后,你——”
瞧见宇文玦似笑非笑的表情,梁婠眨眨眼,选择跳过这一段:“总之,我同你分开后,就往回走,结果行至一半碰见了冯倾月,我才与她说了两句话,家中的仆从就急急忙忙来寻我,只道阿父打发了他来,务必要将我先送回府。
仆从语气神态甚是焦急,我心下又慌又怕,一再追问,可仆从也只是一味催促我,我以为自己无意中闯了什么祸,也或者是阿翁阿父出了什么事儿,实在拗不过仆从,只好听从安排乖乖回去,可是……”
宇文玦眼波微动。
因这轻轻薄薄的细雨,空气里甜腻的桃花香也变得清冽。
梁婠心下一叹,淡淡说道:“也正因为这匆匆忙忙的离开,我,我食言了。”
“食言?”宇文玦低头瞧她,目光深邃起来。
梁婠停下步子,若有似无地点点头:“那日,在遇见你之前,我见过一个人。”
宇文玦心跳一滞,沉着声:“高潜?”
梁婠嗯一声:“可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同仆从离开前,我让冯倾月帮我去寻人,给他捎句话。”
“后来呢?”宇文玦眉头不经意地皱起。
梁婠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宇文玦神色复杂,微微眯起双眸。
有遥远的记忆铺天盖地袭来。
除夕那晚,有人来报,说是皇帝不见了。
乍一听闻,他也并未当回事,只以为高潜饮醉了酒,借着酒劲又去哪儿肆意妄为了。
只要不触碰到他的底线,那种无关痛痒的举动,他一向不以为意。
很多时候,他甚至是有意纵容。
直到阖宫上下都寻不见皇帝的影子、直到上南苑忽然走水,说是皇帝醉酒自焚。
他心下奇怪。
高潜再胡来,却从不去上南苑。
而自己,本也对那儿没什么好感。
疑疑惑惑中,他还是去了上南苑。
也是在那儿,他见到酩酊大醉的高潜。
他冷眼瞧着高潜那举着火把又哭又笑的样子,心中除了厌烦,再无波澜,只下令让人将皇帝送回太极殿严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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