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瘦,手里也没拿着镰刀,他怕她作甚。
而且她的目光很是清澈,没有得了疯症之人的癫狂浑浊。
他偏头看过去,那边地面上什么也没有,但似乎有一幅画。
她的动作和眼神,都表示她很希望他过去看一眼。
于全当衙役20年了,警惕性和观察能力都不错,他刚才和人交谈的时候,眼角余光曾看到这个女孩儿拿着镰刀在地上划拉,她应该是故意在地上画了什么东西,想给他看。
有时候一些案件的线索恰恰就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孩子提供的,所以他不会轻视这个聋哑的姑娘。
“好,我去看。”
想起李家女听不见,他点了点头,朝她指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只见小姑娘已经在地上画了一个人体的轮廓出来,不仅如此,五脏六腑也初见雏形。
只是,还没画完。
这时候,陈鸢在于全眼前晃了晃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镰刀,露出一个疑问的眼神。
于全觉得这个小姑娘,虽说黑黑瘦瘦的,但她那双大眼睛仿佛能说话,她似乎在问,“我能用镰刀继续画么?”
若是一般的山水侍女画,于全没那耐心看,也看不懂,但这地面上的人体图画,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点了点头,“可以,你画吧。”
她这才退过去,重新捡起镰刀,接着未画完的人体结构解剖图画了起来。
渐渐地,她发现于全竟是看得入迷了,便更加用心的画了起来。
一根接着一根的骨头形状,头颅……挠骨……骨盆……股骨……腓骨……由上往下,依次而画。
这些都是陈鸢牢记在心的基本功。
于全不是仵作,但在县衙当差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内脏这些,他没胆子去看仵作掏心掏肺的剖尸。
但化为白骨的尸体,他见得也不少。
白骨虽可怕,见多了后,就觉得比腐尸顺眼多了,久而久之,竟也觉得白骨眉清目秀一点不吓人。
所以这个小姑娘在人体轮廓里绘制的每一根骨头,虽说他叫不出名儿,但看着都眼熟。
那骨头的形状,所在位置,哪根骨头挨着哪一根,竟然和他见过仵作摆正的白骨模样分毫不差。
就像,这小姑娘是对照着一副白骨描出来的一般!
但他知道,这小姑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没有任何参考的情况下,默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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