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蒙大赦,陈鸢提着灯笼就往汪祺那茅草棚跑去。
一道冰冷的视线黏着在后背上,不用回头,陈鸢都知道这道视线来自汪祺。
解毒心切,她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汪祺了。
一骨碌钻进了茅草棚,隔绝了所有人疑惑的视线和那道让她头皮发麻的视线。
茅厕其实在旁边更小的棚子里,到时候村长若要问,她就说怕臭怕掉粪坑,所以进汪祺屋子用恭桶解决的呗。
进屋后,陈鸢才发现什么叫表里不一,外面看着又破又小,里面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李家,或者说村子里很多人家都还在打地铺睡茅草堆,毕竟谁也没银子去打家具,这一批流放的人里也没有宫廷工匠。
而汪祺屋子里,右侧墙角便是雕花木架子床,崭新的薄被凌乱的扔在床上。
床侧还有一个上锁的双门立柜、一个放着杂物的五层木架。
屋子中央是一张八仙桌,不过凳子只有一条。
这些家具看上去没有岁月的沉淀,很新,也没有刷漆,似是出自同一个人的工艺。
村里人若是看到这些家具不知道得多眼红,能睡床,谁愿意睡地上。
能坐得四平八稳的在八仙桌上吃饭,谁愿意围在木桩旁毫无形象的吃?
又扫了眼木架子上各种包装好的杂货,摆放得满满当当,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村里的杂货铺呢。
陈鸢彻底相信李仁甫说有衙役在背地里照顾汪祺了。
他过的越好,村民们越是畏惧他,因为这说明他的靠山依旧没放弃他。
村民们过得再苦,也不敢来汪祺屋子里偷抢东西。
而她还进来找解药,简直是找死。
或许……
她找汪祺做交易,换解药更好一些。
哪怕是流放,汪祺这小日子也是全村过得最好的。
除了帮他洗刷冤屈,陈鸢愣是想不出其他能让汪祺与她做交易的砝码。
但替死者言、为生者权、昭冤者血,本身就是她的职责和梦想,用来做交易,未免卑劣了些,背叛了初衷不说,还践踏了身为法医的底线。
这个口子一开,陈鸢都害怕将来自己会仗着后世穿越者的优势,肆无忌惮的膨胀、优越起来,再也守不住底线、坚持不了纯洁的梦想。
罢了罢了,进都进来了。
现在出去,汪祺就会放过她了?
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思,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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