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遂即吩咐下人,“去炒几个菜,再送几壶酒过来。”
两人进了房间,直接上炕,中间摆了桌案,高欢一改之前的态度,先一步拿起酒壶,给马士英倒满。
“如今朝廷艰难,外有建奴,内有流寇,我等军镇要于此二敌交战,耗费钱粮不可计数。现在朝廷征不上税,军队就没有补给,那如何能够外御建奴,内挡流寇?现今已是危急存亡之际,本镇身处河南,肩负扫平流贼之重任,可是朝廷却未拨一钱,便只能自己想办法。盐业本来朝廷之利,本该为朝廷上缴大笔赋税,如今却掌握劣绅奸商之手,他们结党抗稅,本督便只有替朝廷和将士们讨要了。”
高欢端起酒杯示意,说着自己的歪理,然后沉声道:“如今九边废弛,建奴随时会再次入寇,河北、山东破败不堪,凤阳已经是首当其冲。马总督也不想钱粮受制于扬州吧!这次不如你我联手,向扬州要一笔钱粮,以冲军资,而后还要立下定制,让他们定期给我们钱粮。”
马士英滋溜一下,满饮一杯酒,他深知扬州势力集团的强大,高欢这是挑拨离间。
这些人与江南的官绅集团,福建的海上走私集团,都是不能惹的存在。
盐业的利润丰厚,扬州的盐商要赚钱,便必须喂饱两淮和江南的官绅,为了防止有人眼红,他们又给南方的勋戚送了股份,将他们绑在利益的大船上。
这些人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利益网络,就是皇帝也不敢动,高欢虽有兵,但是除非改朝换代,彻底摧毁,否则也难以撼动他们。
马士英深知这些人的能量,得罪他们几乎等于得罪整个两淮和江南,让马士英有些犹豫。
“伯爷说的有道理!”
马士英放下酒杯,他还不敢得罪扬州盐商,不过却愿意看见高欢去碰一碰。
若是高欢能压服盐商,那他便分一杯羹,要是不行的话,那经过高欢这么一闹,扬州盐商为了抵御高欢,也会多给他一些资源。
想到这里,马士英露出了老官僚的狡黠,与高欢把酒言欢,但对于高欢的邀请,却只是说还要考虑。
高欢明白马士英的意图,却也并不再易。
扬州的既得利益集团,实力确实强大,地方上的官员几乎都收了好处,南方各地的军队中,又有拿了他们股份的勋戚。
要打破这张利益的大网,只有完全摧毁他们,而以高欢现在的实力,还不到雷霆掃穴,摧枯拉朽的地步,要压服这张大网,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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