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咳几声,脸窘得通红:“殿下,臣这副身子,早就如镂空一般,内里烂透了。只盼这辈子快快过去,下一世投个好人家呢!”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元哲将薄氅脱下,转而给顾七披上,眼中透着内疚与心疼:“不然,让徐硕看看,给你开些调理的方子。”
“咳咳,便不劳烦徐太医了。”
“裴启桓,”元哲眸中含情,款款看向顾七:“本王,需要你。”
“殿下,您怕是弄错了。眼下,是臣,需要殿下,这荼州百姓,也需要殿下。”
“莫要装傻,你知道本王说的是什么。”
这炙热目光,不知融化了多少有志之士,甘心为元哲前赴后继。
顾七迎上目光,细眉微微拧起:“殿下,臣始终看不透您。”
“为何这么说?”
看着一脸诚挚的元哲,顾七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元哲若与元承熙一心,何苦要拉拢自己。
若元哲有异心,以他的势力,早就颠覆朝堂,又何必拉拢自己?
顾七后撤一步,朝元哲浅鞠一躬:
“臣,僭越了。”
元哲伸手想去扶,终叹了口气,缩了回来。
“裴启桓,这世道若非黑即白,活着会简单很多。正如这牢房,照亮的地方为明,照不到的地方为暗。眼睛,有时候是会骗人的。也许你自己都没注意过,那墙根处有棵草。”
元哲指着那野草,看着顾七:“就像本王,难辨忠奸。可本王心里,亦有棵草,只是你没有细看罢了。”
顾七一惊,没想到元哲心细至此!
更没想到,自己的心绪,就这样被看穿了。
她握了握拳,试探问道:“那草,可向光?”
元哲笑道:“自然。”
虽言语婉转,却道明了心意。
顾七欣慰一笑。
许是这一瞬,真把自己当成裴启桓了。
竟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小小暗棋。
翌日
“殿下,裴大人呢?”
元哲并未回答,只看着浩荡荡排队的百姓,面容严肃。
谢若泠持剑而立,冲周护道:“裴大人身背命案,眼下在许庭县等着提审呢。”
“什么?!”
听到这话,周护忙将手中的勺柄递给旁人。
撸起的衣袖还未放下,便直接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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