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亲王是太后的命脉,只要禄亲王一死,太后必会一蹶不振,那么娘娘往后便再无后顾之忧,四皇子也能顺利坐上储君之位。”
“本宫受太后打压这么多年,你以为本宫不想断了她的命脉吗?”华琼恨恨说道,随后眸光一转,媚眼染上了丝丝惆怅,似蕴含着难言的苦涩,“可这么做何其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将华家置于险境,太后已是风烛残年之人,怎值得本宫用华家的前程去赌,更何况……”
她睫毛微颤,望着手中的妆匣,唇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缓缓道:“更何况,禄亲王还是他唯一的挚友……”
蝉衣闻言,双唇动了动,似想再劝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又何尝不明白,娘娘所言所行,又哪里只是为了华家,这些年若没有娘娘在暗中相助,光凭一个闲云野鹤的亲王,又如何能让璇玑楼在南陵这块吃人不吐骨头之地安然太平到今日?若不是为了那个人,娘娘被太后打压了这么久,恐怕早就对禄亲王下手了,更犯不着兵行险着,走下今日这步,惹怒太后。
蝉衣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喃喃道:“娘娘,您这是何苦……”
华琼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妆匣,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海棠并蒂步摇,精雕细琢的白玉花瓣层层叠放,以金钿作蕊,中嵌骊珠,下缀串珠流苏。工艺虽然精细,但比起这妆台上的琳琅珠翠,还是稍显逊色,不过胜在保存得极为妥帖,有种历久弥新之感,想来应是主人极为珍视所致。
“或许是在这深宫之中待久了,见惯了世态炎凉,有些记忆、有些人,便会显得美好而不可逾越吧。”
华琼凝眸而视,目光缱绻,思绪不禁飘回远方,任凭往日风月欺上眉头。
那年阳春三月,春日宴。
夹岸杨柳青凝黛,百花点妆砌春红。风娇日暖,波上寒烟翠欲流,廊桥水榭,琼筵坐花飞羽觞。
这是华琼最后一次出席世家贵族举办的春宴,因为不久之后,她就要进宫嫁给南陵国中最尊贵之人。原本以她如今的身份,不应再抛头露面,但架不住衍之和两位庶妹的再三邀约,她也自知,一旦入了宫门,恐怕再也无法见到宫墙之外的天地,索性再放纵自己一回,便应允同往而来。
华琼远远便瞧见女宾席这边,芙蓉桃花面,香风簇罗绮,云鬓霞袖,韶华斗丽,盛景一如往年,望之如绣。
她檀唇含笑,端着姿态与两位庶妹行至席位上落座,中途不免与人寒暄几句,听得的都是些羡慕恭贺之词,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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