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爬,要冲下去。
然而才钻出东幡身体阴影覆盖的范围,颈后一麻一痛,断刀直插入延髓,他瞪大眼睛,身子顺着楼梯滑下去,挣扎抽搐了几下,慢慢不动弹了。
再看了一眼仆倒在屎堆里的马托,东幡打开门,走进屋去。
他上次离家之前,关窗拉帘,屋里光线黯淡,且几日里空气不流通,有股子怪味儿,但总比外面要强。
犹豫了一下,东幡没有换鞋,湿答答进到屋里。
房间不算整洁,因为基本上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摆了水和吃食……的容器,此时已经消耗了绝大部分。但如果马托砸门成功,闯进来、偷出去,让他吃几天,仍不是问题。
可他失败了,东幡也不会再给他机会。
马托比东幡大两岁,以前在西郊算是家境不错的,至少有个稳定的栖身之所。父母过世后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虽没有稳定工作,但也没有房租压力,到城里干几天短工,就能玩乐好几天,是个快乐的单身汉。
凭着楼上楼下邻里关系,见面就“幡哥”“幡爷”胡乱喊,是自来熟的性子,很会说话,甚至能和万迪聊一聊失落之国的信仰之类。
可是,不管是饿晕了头也好,别的原因也罢,既然生了恶念,动了刀子,以后这邻居就做不下去了。
报警没有意义,别说现在发大水,就是正常时节,治安联防也懒得管这样的事,不可能把他投到监狱里去。这样一来,哪怕东幡大度原谅,马托也要疑神疑鬼,担忧后续报复,说不定会更进一步激发恶念,做出事来。
东幡不惧,可他有老娘,不能赌这个。
他脱掉已经湿透的臭烘烘的上衣,随手丢在门口地上,这才走到与狭长客厅平行的主卧。这里已经被他改造成了工作间,他在清辉公司高息贷款买下来的智械修理工作台和辅助设备,都在此处,还有一些未完成的工件,将房间堆得满满当当。
当然,由于停电停水,工作台以及各类设备基本都无法启动,只能是这么放着。
东幡每次进入到这个房间,看着工作台,尤其是没有通电的工作台,胸口便似坠了铅,心思便如当下房间内部,昏沉黯淡。若站得久了,更觉得有一团燥火,偏又发不出来。
现在……似乎好些了。
但埋在心底的燥火,却真的有喷薄而出的势头,之前封住它的、由恐惧和忧虑粘合的堡垒,已经在开裂。
东幡就在工作间门口呆站了半晌,直到听见了引擎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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