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有一天那青瓷碗被我摔碎了,那年夏天的午时,却较之平时年岁,最为炙热的一年,我年少喜酣睡,醒来便伸手寻那口青瓷碗,结果一伸手臂,便啪的一声将之打碎在地,说起来倒也可笑的很,自那青瓷碗摔碎后,婉儿与我的距离,便愈来愈远了”
“倒也非是她心中对我的情愫变了,却是因她的叔父,被远调边关,从此这一家人,便再也与我无缘了,北上寒毡,马革裹尸,当年流传下来的碎碎念,却也无非注定了这些兵士们最终的结局,因此那姑苏婉儿离去后,我的快乐时光,也因此到此为止”
说道痛楚时,他眼中的清泪,却已不觉顺着他的脸畔流淌了下来,他却未用手拭去,而是待那长风,静静地将之风干,一如他心底的伤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裂开,崩开,血瘀,化脓,然后干裂,直至后来他称那流血的伤口为伤痕,却再也未称它为伤口。
他手里拄着一把长剑,他从地上爬将起来,随意的抹了一把面庞,确是些冰冷的泪渣子混合着些白色的雾气,将这苍茫的夜色,晕染的刻骨而粗糙。
“允儿,你可知我心中的痛苦”箫净呆立在原地,他的面庞向着那光,他的背影却被黑暗拖拽出一条漫无边际的过去。
寒风吹泪,泪随风,风若灭,泪无踪,伤心人心自伤,那些飒满风寒,那些鬓雪如霜,那些风萧萧兮易水寒,那些古道幽肠长恨马,那些杏花飞灭人踪尽,皆化为一片风霜,霜满面,雪化寒,寂如镜,心踪灭。
无意消遣寂寞,那冰冷的风儿中,却有两位相依取暖的浪儿,他哭他自知,她哭他不知,那骤停的心脏,在某一刻绷紧了一分,那流淌的热血,如喷薄的清泉,顶的人心头阵痛无比。
他笑了,笑着说:“往事早已风干,谁曾记得往事,今夜让往事随风罢”
她突地抱住他,哭着喊道:“寒郎,寒郎啊,你可知我是谁吗?”
箫净身体一滞,在那一刻,他的关节变得竟是那么的僵硬,到底该如何做,该不该抱她,该不该回头,该不该轻拭掉她眼中的泪流,该不该轻声喊她一句:“婉儿,原来你一直都在”
那泪水流的无知无觉,心底的疼痛,涨满了心房,之后滋出一些新鲜的疼痛,那血液倒也变得新鲜无比,那红润的伤口,又流脓了,却再也无法结疤,他早已知晓,那伤口会要了他的命,假如她能回来,她能回来,他便会痊愈。
枯冷的黑夜,星辰遍布苍穹,却也不知从何时起,那些隐匿起来的星星,又眨着眼睛,笑看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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