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王爷,昨天入夜前便到了。”庄蝶儿的声音嘶哑低沉,显然是哭了一夜,只听她幽咽道:“妾身想再陪相公最后一夜。”
借着微亮的天色,秦雷看到庄蝶儿的头发已经完全被露水打湿,虽然披着白色的皮裘,却仍在不由自主的打颤,显然是被冻透了。
秦雷微微皱眉,责备她‘当天就要结婚,还不爱惜身体’的话到嘴边打个转,又咽了下去……因为他想起这是在石猛的面前,该怎么教训庄蝶儿,是那小子的事,自己还是不要插嘴了。
‘不过想必石猛这家伙,现在该是既欣慰、又心疼吧?’秦雷拍拍墓碑,仿佛拍着石猛那宽阔的脊背,微微笑着想道。
两人便不再说话,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静静的待在石猛的坟前,一直到天光大亮,能看清彼此容貌后,秦雷才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马车在北头等着。”庄蝶儿低声道。
“回去吧,嫂子。”秦雷沉声道:“当太阳升起,新的人生便要开始了,你已经耽误三年了,若是还不能告别昨日,石猛会很伤心的。”
“其实妾身也以为自己能走出去,这才按他的意思,想下半辈子跟着张先生。”庄蝶儿裹紧身上的皮裘,两眼发直的望着丈夫的墓碑,涩声道:“可一想到石猛从此后便是孤零零一个人了,我这心里就像被捅了个大窟窿,怎么也忍不下心来。”
“他怎么会是一个人呢?馆陶是个好人,他不会阻拦你来看石猛的。”秦雷捶捶胸口道:“在忠于馆陶的同时,在这里给石猛留个位置,你这样聪明的女子,不会做不到的。”
“这不是不忠么?”被王爷的说法搞得有些糊涂,庄蝶儿顿了许久,才轻声问道。
“怎么会是不忠呢?”秦雷摇头笑道:“石猛不愿你孤苦一生,所以才极力让你再嫁;而馆陶先生情深似海,主动让你们的孩子继续姓石,这就说明他心里是感激石猛,尊重你们这段感情的。”说着深深望她一眼道:“你是个有福之人啊,前后有两个优秀的男人爱你若斯,好好珍惜吧……哪个都别辜负。”
庄蝶儿有些懂了,在贴身小婢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道:“谢王爷指点迷津,妾身明白了,会好好待馆陶先生,也不会忘了石猛的。”
“如此甚好。”秦雷颔首笑道:“不如你先回去,我还有几句话要对猛子说。”
“妾身告退。”庄蝶儿向秦雷福一福,又深深看一眼那青黑色的墓碑,这才随着小婢缓缓离开了。
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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