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飞的白汽里,让人每一根汗毛都能直立起来。
长庚终于看明白了黑甲人手里的“棍子”,当它被高速驱动的时候,三四片一尺来长的玄铁刀刃从长棍一端随着细细的蒸汽一起喷出来,撤力时,锋利的刀片会飞快得没入另一边隐藏起来,一动一收,刀刃整个转过一圈,像一台可怕的绞肉机。
这时,长庚突然脚下一空,被黑甲人从肩头推入了臂弯,整个人贴在了那副重甲的胸口上,蓦地随之往后弯去。
长庚悚然——他的重量姑且不论,单是那副重甲,便肯定有数百斤,一弯一折后,全部的重量都会压在那黑甲人腰上,他的腰不会被钢甲活活压断吗?
黑甲人下腰后翻,在空中打了个干净利落的旋,抱着长庚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正好与刀疤蛮人射向他的那一箭擦肩而过。
割风刃上的光凝成了一线,不过兔起鹘落,再杀一人,斩一人双腿,而后黑甲人脚下钢甲护腿中蒸汽爆发,将重甲往前推去,转眼他人已在数十丈之外。
他解决几个蛮族甲兵似乎是件轻松写意的事,只是碍于长庚才不与他们纠缠。
“我先送你出城。”黑甲人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里太乱了,你娘的事……唉,且节哀顺变吧。”
长庚靠在他身上,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娘是服毒自尽的,她和关外的蛮人一直有联系,说不定就是蛮族的奸细。”
黑甲人没吭声,似乎并不怎么诧异。
“你救的是个蛮族奸细的儿子,亏了,”长庚顿了顿,随后一口道破了对方身份,“沈先生。”
黑甲人耳边冒出一簇细细的白汽,玄铁面罩往上推起,露出沈易那张文弱书生似的脸。
“北巡巨鸢上有人叛变,”沈易说道,“我原以为叛国者就是徐兄,但是现在看来,秀娘自尽恐怕不无对不起丈夫的缘故,我想徐兄可能已经殉国了,并且至死不知道这件事。你也……节哀吧。”
“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了……”长庚低声道,“你是谁?”
沈易:“末将乃是玄铁营麾下,顾大帅嫡系。”
玄铁营麾下,安定侯顾昀嫡系。
长庚心里将这句话咀嚼了几遍,感觉十分微妙——他刚刚得知自己不是她娘亲生的,她那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娘是个蛮族奸细,现在又听说隔壁一天到晚手总也洗不干净的穷酸书生是玄铁营的将军。
那么十六呢?
长庚苦笑着想,哪怕现在有人跟他说,他义父就是顾大帅、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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