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开仓放粮,年前长庚曾亲自领钦差职,一边为了烽火票一事游走各大商会之间,一边又转手借了钟老将军一队兵力,沿途办了一批屯粮不发的奸商与佞臣,以雷霆手段杀鸡儆猴,这才让充斥街头巷尾的流民们有了个可以领稀粥的地方。
不管是小康人家,还是贫苦农民,几百年、数代人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攒下的一点家底,不过一年半载,都毁于一旦。
想来人世间沧桑起伏如疾风骤雨,身外之物终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殚精竭虑,原也都是尽人事听天命的虚妄。
嘉峪关的玄铁营照例准备了三车烟花,预备给即将到来的隆安八年添些彩头,除夕夜里,城楼上挂起了灯笼,守卫也显得格外漫不经心。
一个贼头贼脑的西域斥候身披枯草皮,偷偷潜入嘉峪关外,在千里眼后面注视了嘉峪关一整天,只见玄铁营的城关守卫这一天都显得十分松散,平日里站得标枪一样的岗哨卫兵少了一半,有不停抓耳挠腮的,有左顾右盼的,还有不停地回头看,好像都在期待着什么的……这种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得到了解释,原来是一批家信从最近的驿站送来,透过千里眼,西域斥候看见这天传令兵直接登上城门,很多收到信的人当场就拆了起来。
每日巡防的轻骑都只出现了一次,不远不近敷衍地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玄铁营也是人,一年到头,也总有那么几个特别的日子牵动他们的心肠。
自从大梁京城来使,整个西域联军都紧张了起来,日夜派人盯着嘉峪关驻地。一直等到嘉峪关城楼上放起烟花,中原百姓们的鞭炮声若隐若现响起来,眼看着是要过个安静年的意思,这天值班的斥候才谨慎地确定玄铁营确实没动静,悄无声息地召集手下撤回去了。
就在他门动身离开之后,不远处一块小山包上的“巨石”忽然抖动了一下,自中间往两边分开——那竟是一部玄鹰甲。
玄鹰的双翼背部被涂成了与周遭灰石头一般的颜色,甚至还以工笔细细地勾勒了纹路,乍一看简直能以假乱真。他一直等着那潜伏的西域斥候跑远,才悄无声息地直冲向天空,一丝单薄的白雾刀刃似的划过夜空,倏地便不见了踪影。
是夜,在烟花掩映处,嘉峪关处的玄铁营分三路而行,化入夜色中。
城墙上的灯笼高挂夜空,分明是个红红火火的热闹模样,长长的灯影映照在千年古城墙上,却有说不出的孤高苍凉。
京城事物堆积如山,长庚只来得及与顾昀匆匆一叙,年前就不得不开始启程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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