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愣了愣,将马缰绳递给家里小厮——“丧门星”这词他已经很久没听过了,一时忍不住偏头问道:“家里谁来了?”
下人回道:“回将军,三夫人带着辉少爷来了,正在里头跟老太爷说话。”
沈易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三夫人就是他三叔的遗孀,三叔当年为他所累,英年早逝,家里只留下一副孤儿寡母,堂弟沈辉从小体弱多病,长大以后又添了放浪形骸的毛病,一天到晚没别的正事,就知道混在脂粉堆里,满脸纵欲过度的肾亏样。
沈老爷子虽然一直对弟媳有愧,但婶娘一直将三叔的早逝算在沈易头上,两家已经好久没有交集了,沈易至今记得那披麻戴孝的妇人指着他大骂丧门星的模样,不由得奇道:“婶娘来有什么事?”
下人道:“这……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见三夫人提了好多礼来,进门也客客气气的,想来亲戚走动,总没有坏事吧。”
沈易“唔”了一声,心事重重地走进去,果然见他那三婶和堂弟都在。当年的俏丽寡妇如今已经老得挂了相,三夫人颧骨凸出,下颌骨尖锐得能捅刀子,沈辉状态更差,黑眼圈快砸在脚背上了,整个人就是一架尖嘴猴腮的空壳子,一见沈易就谄媚地笑,笑得人浑身不舒服。
还不等沈易见完礼,三夫人已经站了起来,手里的帕子卷成了一团,笑道:“多年不见,季平竟这么出息了,西南提督,那可是封疆大吏,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唉,我这个当娘的,就是不如你爹狠心,早知道当年将你这不成器的兄弟踢出家门,由他去四方闯荡闯荡,现如今也不至于长成这幅熊样。”
沈易不知道她是几个意思,但是客套,不吭声。
三婶仿佛是有点怕他,勉强撑着热情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一边不敢看他了,三言两语间,沈易听明白了三婶的意思——闹了半天都是他那堂弟沈辉惹祸,沈辉文不成武不就,捐个不入流的小官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前一阵子隆安皇帝明令禁止官员出入烟花之地,偏有不长眼的不往心里去,明面上的勾栏胡同不敢去,便纠集一帮狐朋狗友去嫖暗娼。
偷腥也就算了,几碗黄汤下肚,还因为争风吃醋跟人大打出手,闹到了京兆尹那里。
全国愁云惨淡,这帮人还有心情搞这种事,京兆尹当即将一干参与斗殴的败家子下狱,本来都是些有头有脸人家,各自活动一下关系就出来了,谁知正赶上隆安皇帝整顿风气,撞在枪口上了。
沈易听完以后嘴角直抽,心道:“沈辉这小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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