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薛长功等,也终于渐渐的能够适应这样的战斗了。
飞舞的石头和箭矢偶尔就越过城墙,砸进城墙内侧的人堆里——女真的攻城器械当中,能够做到将石头投过来的不多,就算能做到,往往也是冒险进入了弓矢的射程范围里。但几乎每一次都有可能造成伤亡。相对于作为攻城的一方,能在城外任何地方架梯子的女真人,武朝人作为守城者,上下城墙的楼道则往往是固定的。城墙上方的战斗强度太高的时候,守城器械就随时需要补充,这导致楼道上拥挤大量的人群,他们往往就会变成流矢或是石块的受害者。
但除了当场的下意识躲避又或是找块木板顶着,没有其它的方法,无法撤离,因为他们的工作一旦停下,城墙上的防御,就要岌岌可危。
事实上,女真人疯狂的进攻和惊人的战斗力,已经在夺去一部分守军的战意。这种夺去战意并非指令人逃跑,只是让人真正意识到这支军队的强大而已,那种惊人的战意令得女真人一旦突破城头,要将他们压回去,便要花去数倍的生命,武朝的士兵并非是下意识的躲避,而是在迎上去的时候下意识的觉得:打不过。
此时武朝守城军队,皆是武朝最精锐的禁军,平日里的训练、粮饷都充足,他们不至于逃跑——逃也无用——但也就这样了。面对着一朝的开国军队,主观能动性上的差距几乎是无法弥补的,三天以来,在这延绵数里的城防线上,这条防御的弦始终绷得死死的,人们仓促而目不暇接地应对着一切,城防给人的感觉似乎随时都可能垮。
但毕竟还没有垮。
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的被人从城墙上扔下,火油、热水、箭矢参杂其中,延绵开去的城墙上挂满镶有尖刀或倒刺的夜叉擂,挥舞长长叉杆的士兵偶尔被流矢射中,倒在血泊之中,而上来送东西的民众偶尔拿起叉杆大叫着挥舞一番,试图阻止从云梯上来的女真人,炽烈而汹涌的呼喊声、战斗声夹杂在漫天的风雪里,蔓延整座城墙。
大量的伤者被抬下来,送进伤兵营。天气太冷。早两天的伤者由于身体抵抗力的下降,迅速感染了风寒,体弱者随时随地都在死去,城内的所有大夫都已经被动员了起来。李师师正在其中帮忙。她已经一天一夜未有休息了,身上的衣服脏乱,头发也已经乱了,额头上、脸上有沾着别人的血,有沾着熬药时的草木灰。在被无数伤者包围的伤兵营里,只是机械地帮忙做事。
这忽如其来的惨烈景状,令得她已经有些懵了,再加上这几天几乎不曾停歇的忙碌,与血腥为伴,令她难以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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