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母亲逃至凌县,他甚少能如昨夜那般迅速入睡。
每每夜里,他都得提防有人暗杀。
年幼时,他便时刻提防,早已养成浅眠的习惯。
长大后,更是觉浅。
难得在她身旁,他能睡得沉。
昨日,阿聪所言,虎毒尚且不食子。
年幼时,他险遭杀害。母亲怀了身孕,那人竟连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想放过。
身旁的小妮子也说孩子都是喜爱父母的。
或许他就是世上的那个例外。
如旁的孩子一般,他确实喜爱母亲,但是——
他恨那个人。
两月后,他要进京,届时大抵能报仇了吧?
仇恨委实太大,失忆了的母亲该怎么办?
不知当年之事的南窈北墨,该如何?
有时候他觉得母亲失忆是件好事,至少她不记得那些委屈,更不记得那个人。
南窈北墨从未经历过他幼年时经历的尔虞我诈,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算是幸福的。
而今后,当年之事,不管母亲还是南窈北墨都将在不久的将来面对。
全因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也是南窈北墨的父亲,更是母亲的丈夫。
而身旁的小妮子,又该如何?
自己舍得让她陷入明枪暗箭、风云诡谲么?
就这时,外屋传来彩玉的声音:“姑爷,阿聪来了。”
“好。”傅辞翊应声。
彩玉听闻声音又是从卧房传出来的,抿着笑意将耳朵贴往门板。
耳朵一贴近,便听见自家小姐嘟囔了一句:“来这么早?”
“是啊,小姐,阿聪说来早些是礼貌。”彩玉扯开嗓门,“他正在喂嘉嘉吃早饭,姑爷与小姐再睡会,不着急起。”
嗓音含着掩不住的笑意。
颜芙凝一个激灵,推了傅辞翊一把。
男子懵:“怎么了?”
颜芙凝剜他一眼:“又被彩玉笑话。”
偏生彩玉在房门外打趣:“正经夫妻自然睡一起,彩玉不敢笑话。”
傅辞翊低沉轻笑:“我觉得彩玉挺上道。”
彩玉闻言,高兴道:“还请姑爷把我曾经想揍你之事忘了吧。”
“彩玉,你莫学墙头草随风摇摆。”颜芙凝霍然起身。
“墙头草是李阿狗,我才不是。”
彩玉得了允许进房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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