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步梓看着他,略有头疼,他其实知道些隐秘,天下有不少人都在寻盈昃,这位又不现身,哪能有什么好事,遂答道:
“这渌水被称为重明六子,师尊就是那位执掌阴阳的仙人…他是正儿八经的青玄道统…往上的仙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我不是怕他与天上斗起来,是怕他知道的消息引起什么变动…”
迟步梓说到这处,荡江也听得心里发毛,他前世记忆中只是地下一小小水官,哪有多少这么厉害人物的记忆,颇为惊怖地道:
“我知道了…”
“旁敲侧击…好好问问…”
迟步梓这么一说,荡江又抬起头来了,遮掩着不安,一边迈步出去,一边骂道:
“真要比起嘴皮子功夫,你这家伙未必有老子灵活,哪要你这么多话!”
他从院门出去,迟步梓这才安然往位置上坐下,到底是在别人洞天里,哪怕是独自一人,他半点情绪也不显露,双目微阖,就在位上入定。
身侧的白雪飘飘,在院落中慢慢积堆起雪花来,有一股芳香的桂花香气蔓延开,本应是令人心思安定的场景,他静坐着,心中并不平静。
迟步梓这一番话不但是求救,也是试探,在这短短的片刻对话中,发觉了荡江的意思,并从中敏锐地捕捉到关键:
他迟步梓对天上并不重要,府君是随手为之,那真诰也并没有给荡江下什么特殊的命令。
这男子心思阴郁,天性淡漠,仅仅这一个信息,心中便升起一种深深的怀疑:
‘这位府君十有八九就是盈昃,然而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必然也是不想天下知道他的存在,背地里在推行什么谋划…他与渌水不会有多好的关系,既然是仙人一级的人物,给我的机缘必不可能暴露他自己,也不可能让渌水有任何疑惑。’
‘渌水一旦探查我的记忆,必然一无所获,至于我…没有在渌水回来之前完成一切计划,丢掉性命、被渌水如何琢磨,最后必然以无声陨落为结局…那么真诰扮演的又是何等角色?求金法如此珍贵,我岂能在短短几年之间换得…’
他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心里立刻蒙上阴霾:
‘莫不是以此利用我…让我这些年替他捉妖上供,反正都是不够的,等到渌水一来,我死则死矣,他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他也不用为我找什么求金法…’
迟步梓虽然对仙府背后的力量并没有太多了解,可他这人就是如此,仅凭几道利益关系,几乎瞬息就判断出一个结果——如果他迟步梓得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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