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饰厌恶的一语,只引得天子启烦躁的深吸一口气,却不等那口郁气吐出,窦太后再度开口道出数语,更使得天子启愈发烦躁了起来。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故去。”
“三年前没了丈夫,去年,又送走了兄长。”
“——除开皇帝不算,这人世间,我也就剩下一儿一女,可以算作我血亲了…”
…
“我儿,大抵已经去见了先帝吧?”
冷不丁发出一问,惹得天子启烦闷无比的重重呼出一口气,又自顾自继续道:“我儿没了。”
“眼下,皇帝这是又盯上了我女儿的性命…”
“——也别费这个事儿了;”
“遣一宫人,无论是三尺白陵,又或是鸩酒一爵;”
“我母女二人,便在这长信殿侯着。”
“等着皇帝,送我母女二人——送自己的母、姊上路……”
极尽哀怨,更极其凄苦的一番话道出口,窦太后终又是故技重施。
——佝偻着身形坐在榻沿,将手中鸠杖立于身侧,额角轻靠在杖杆之上,双手握着杖;
怎一个惨字了得…
“是!”
“朕就是这么個无君无父、无情无义的畜生!”
“——这天底下,但凡是有个死人,就都是朕杀的!”
“朕真就有这么蠢!”
“二十多年太子做下来,朕就只学会了杀人!”
“就连袁盎,也是梁王为朕所蛊惑,才派去亡命之徒,在廷尉属衙正门之外,当众行刺当朝九卿!!!”
越说越气,越说越憋屈,说到最后,天子启已经是一阵阵干咳起来。
咳到厉害的时候,便是身形都不受控制的阵阵剧颤,恨是不能把整个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
惊鸿一瞥,刘嫖便隐约看到天子启咳出的雾气中,似乎闪过几点猩红;
但天子启却只如一头盛怒状态下的雄狮,将自己所有的憋闷和不满,都一股脑的宣泄到了自己的生母:当朝窦太后身上。
作为罪魁祸首,刘嫖已是完全不敢直视天子启,自更别提亲自上前,去寻找那似有似无的点滴猩红。
至于窦太后,却还是那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完全不顾天子启异常的怒火,以及那多少有些吓人的沙哑咳声。
任天子启自顾自咆哮、宣泄,期间还夹杂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干咳;
直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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