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每迈出一步,都要承受巨大的风压和来自身体内部的抗议。
他已经竭尽全力地想让自己走得平稳,但偶尔却还是会跌倒。好在被吹进来的雪花已经掩盖了地面,他不必摔倒在一地的汤汤水水之中。
在第五次摔倒后,鲁斯摸索着站起身,唇齿之间呼出了热气。他的右手在雪里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于是他将它抽出,看见了一个木头酒杯。
里面当然已经没有酒了,但他却挑起了眉。
鲁斯张开嘴,咬住了酒杯的边缘,脸上出现了一抹熟悉的愉悦——紧接着,他的犬齿缓缓用力,一股渗进了酒杯边缘的冰冷液体就这样被他缓缓咬出。
非常少,连一口都算不上,但的确是他记忆中芬里斯蜜酒的味道。灼烧般的感觉经过舌尖,然后是整个舌头上的味蕾。鲁斯愉快地品尝着能毒死人的酒,顺便还将木头酒杯拿了下来。
他站稳身体,瞄准上方,随后将它一把扔出。一把剑和一面盾牌就这样掉落而下,落在了他手中。
他握紧它们,感受到一股令人安心的粗糙。接着,他再次转过身,用盾牌挡住狂风与暴雪,一点点地走出了门。
不幸的是,外面的世界相较于厅堂内部来说其实更加糟糕。
大门外面是一处凶险的峭壁,仿佛有什么神曾经拿着剑在这里砍了一剑似的,所以这峭壁和对面的那处山峰才会拥有一种令人愉快的平直角度。
鲁斯来到峭壁边缘,向下凝望,看见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虚空。他咂咂舌,又抬头看了看那座正在日光照耀下散发出耀白色光线的雪山,眯了眯眼睛。
数秒后,他开始后退,待到重返那厅堂门前,他才开始发足狂奔。他此刻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每踏出一步都要他全身用力。
鲁斯几乎觉得自己的骨头正在肌肉的束缚中发出抗议,让他对它们轻柔一些,而芬里斯人压根懒得理会。
他只是跑,一往无前的跑。剑和盾在身体两侧晃动,披在前额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又被冷风吹成冰柱,搭在他的额头上,制造出了令人不快的感触。
这些事,他统统都没有在意,只是一往无前的奔跑——然后跳跃。
伴随着一声闷哼,鲁斯成功地跳过了那个至少有十一米的断口。
他躺在雪中,享受着冰雪的包围,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过了一会才站起身,一股成功的喜悦在他心中回荡。
在意识到这件事后,他自己都差点笑出了声——为这种事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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