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迈动脚步越过了他,皮囊中留下的本能开始运作,就算他脚下这艘古老怪异的战舰正在尽全力进行隐藏也无济于事。
一个人想要取回他丢失的东西,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木偶悄无声息地走向了某个方向,或者说,一条被扭曲在了黑暗中的路。在这条路的尽头,那滴鲜血的香味正扑鼻而来。
艾瑞巴斯透过木偶的嗅觉体会到了它,几乎感到一阵恍惚。
他差点就被带回了记忆中的某一日,那一天,他穿着厚厚的僧袍,在被洛珈·奥瑞利安所征服的城市中看着神之子容光焕发地进行演讲。
狂热的人们跟在他身边簇拥着他,甚至以亲吻他走过的路而感到荣耀。艾瑞巴斯站在人群中,闻见了受膏者身上那好似蜂蜜或牛奶般香甜的气息。
现在想来,或许早在那一刻,他便已经隐隐有了觉悟。
可是,看看现在吧,看看那个受他驱使的皮囊。
黑暗使徒慢慢地舒展了一个微笑,模仿他人刻在自己皮肤上的经文历经了一万年的时间也依然光鲜,它们最开始时由颜料涂抹,现在却已经深入骨髓。
一切都变了,只有一件事仍然不变,他仍然将所有事都牢牢地掌握在手里.就算偶有纰漏,也是应该,哪怕是万变之主也无法实施一个完美的计划。
他轻而易举地原谅了自己的小小失败,跟在木偶身后,走向了那扇紧闭的大门。
鲜血就在其后静静地等待,万事万物都如此寂静,艾瑞巴斯却深深地吸进了一口带着灰烬气味的冰冷空气。
它们充满了他的三颗肺,直到肺部再也无法膨胀,艾瑞巴斯才将这口悠长的呼吸缓缓吐出。
他微笑起来,摇了摇头,毫不意外地转过身,看见了亚戈·赛维塔里昂。
“你是怎么来的?传送法术?还是我们伟大的腐尸皇帝帮了你的忙?”他问,语气亲昵如正在和老友闲聊家常。
赛维塔没有回答,他只是启动了链锯戟,将它头朝下地插进了脚下的甲板之中。
单分子锯刃和魔化的钢铁互相碰撞,发出了近似尖叫般的锐利声响。火星四溅,将他的影子在墙壁上拉的很长。
半秒后,这扭曲且怪异的影子举起了双手,取下了一顶头盔,寒冷的气流打着旋从他们身边经过,落入走廊深处那幽深的黑暗内,变得近似野兽的嚎叫。
艾瑞巴斯凝视着那张惨白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真该笑一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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