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深夜,把尸体拖上来,悄悄地挖坑掩埋。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1996年,巫婆死了,马有斋的孩子们也长大了。
1997年4月5日,清明,马有斋家来了三个客人,他们是大拇哥、丁不四、山牙。
山牙:“咱们有几年没见了?”
马有斋:“有七年了吧。”
大拇哥:“我看你这家业啥也没置下。”
马有斋:“混日子呗。”
丁不四:“现在还装神弄鬼?”
马有斋:“没人相信这一套了。”
丁不四:“我哥走了。”
马有斋:“孟妮,在家里卖狗肉。”
丁不四:“我得去看看她。”
马有斋:“三文钱呢?”
大拇哥:“在华城。”
山牙:“叫花头,他混得还行,那里的叫花子都听他的。”
马有斋:“我对不住你,看见你这腿,我心里就难受。”
山牙:“不碍事,也不耽误我牵着小烟包到处走。”
马有斋:“还耍猴?”
山牙:“我现在跟着大拇哥发财呢。”
大拇哥:“我从老家弄了点白面。”
丁不四:“这是条财路,赚钱着哩。”
大拇哥:“不能不管你,现在想喊上你,还有三文钱,咱们一起。”
马有斋:“贩毒是吧?”
大拇哥:“在我老家,云南那边,好多人都干这个。”
马有斋:“我没本钱。”
大拇哥:“不用你拿钱,我欠你的。”
马有斋:“那行,我,还有我的三个儿子,都跟着你发财吧。”
马有斋搬出小村的时候,小村下小雪了。
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搬走,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地保存在昨天的位置,雪花飘落下来,院子里的咸菜缸像新坛子一样有着古老的比喻。
1993年之前,东北只有一些小毒贩,他们从南方购来毒品,转手卖掉,从1997年开始,马有斋垄断了东北三省的毒品市场。贩毒带来了巨大的暴利,马有斋在城里购置了房产,占地十亩,亭台楼阁,极尽奢华。
二十年前,马有斋是个和尚,马戏团解散之后,他就沿街行骗。
一街的杨花柳絮随风飘舞,马有斋穿着瓦青僧袍,黄面布鞋,轻叩别人的大门。那些木头门、铁门,那些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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