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不了如何停止啜泣,所以连说话也都是一抽一抽地:“这几日我太不乖了,我只知道求着父王,让他放我出宫找李贤哥哥。都是王兄告诉我,我才知道您身体不舒服。”
郑璃很少听见自己的女儿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虽然断断续续但还有理有据,变着法子来安慰自己。这真的是那个孤僻不言笑的小女儿吗?
许栀和郑璃都没想到嬴政会折回来,身后还跟着扶苏,再往后就是那个赵高。
许栀率先开口,乖乖喊了声,“父王。”
她在得到郑璃的许可之后,穿过纱,怯生生地跑过去,拉了嬴政衣裳的一个小角。
她抬着脸望他,她坚信用小孩子的真诚这一招,屡试不爽。“父王。我惹母妃这样难过。您可以帮我哄哄母妃吗?”
嬴政在进来之前就把她给郑璃说的话听完了。他不是没有察觉荷华的变化,直到扶苏跟他说了她梦见神龙的事情,他似乎相信,这是上天的指引。
殿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点由小变大,铺成雨幕。
宫人们按着序列进来布菜。许栀看见她们不经意的神情,摆放餐具席位的动作有些生疏。她推断这是否是嬴政晚间第一次留在了某个夫人的殿内用膳?
她就那日看见太后的反应猜,他应该也很少去母亲的甘泉宫。自从与赵姬雍城决裂之后,他失去了对至亲的信任。
许栀知道嬴政后宫的夫人很多,他不留宿也罢了。难道他连吃饭都是在章台宫吗?总和李斯或者赵高一块儿待着?
她在漫漫黄色的烛火之中透视近在咫尺的人。她想起了她曾在读完南朝史学家裴骃的史记集注后在笔记上所写:父母,仲父,兄弟,信臣,儿子,他们全部曾将他所珍视的东西毁灭甚至屠戮。到最后,功业尽毁,烟尘之下,他只配茕茕孑立与无尽无休的谩骂?
许栀松开嬴政,看着郑璃,附耳对她说很久没见到王兄,然后她理所应当地坐到了扶苏的身边。
“王兄,喂。”许栀招手让扶苏低一点,她凑到他的耳边,假装小声说话:“王兄若以后娶了妻,可别像父王一样……”
“嘘。”扶苏说。
“嗯,……我突然忘了那个词怎么说……”
“寡人听到了。”
“…父王……我想说的是,就是,您不应该把话憋在心里那个词。好像是谷梁传里面的,我忘记了。”
“讳莫如深。”
“是的。好像是。”
“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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