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你应当都知道了,有什么要问朕吗?」
严嵩撩袍子跪了下来,「微臣不敢。」
「不敢问,那就是稀里湖涂的做。做错了,朕是要怪罪人的。念你刚来,不熟悉朕的风格,不与你计较了。快问。」
严嵩压力颇大,主要是眼前这位皇帝……威名太盛。
说他宽仁……但该动刀子的时候绝不手软,说他严苛……但心中时时刻刻装着百姓。
大明到今朝已经是第十位皇帝了,没想到出了一个可追先祖的人。
便是借口召他出来的方式、与臣子间奏对不拖泥带水以及言行举止之间的从容与稳重,已经能够看出,这位帝王确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势。
「那微臣便斗胆。微臣不明白,詹氏那样的大桉,陛下为何选了微臣?说到底,半月之前,臣还只是个举人。」
「当初,盛仪要为齐三友正名。你跟他说,齐三友的名是朕歪的,即便去正,也是白正。」
严嵩心中大恐,没想到皇帝竟然连那件事也知道!
这个皇帝实在是让他觉得太过深不可测!
「微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要治你的罪早就治了。但朕觉得,你是懂朝堂的。所以便挑了你。而且不过几个跳梁小丑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大桉?」
朱厚照拍了拍手,把手上吃点心沾上的面粉给拍掉,「徐有铭关在和詹秀山一样的地方。你入侍从室后,锦衣卫的地方你也去得。过几日你便带着徐昌去把徐有铭接出来,要当着詹秀山的面。」
严嵩大约听明白了,「然后……让想要施救的人,再去找微臣?」
「记得开口要银子。二十万两,少一分都不救。」
「陛下,家父曾经教导过臣,做官为君、为民、为社稷,绝不可为几两碎银。」
听严阁老说这样的话,朱厚照觉得有些异味。但这种戏码任何人都要演一演的。
「是,你清高。你不为银子。但谁说银子是给你的?拿过来交到朕的手上。」
「……微臣明白了。」
朱厚照又蹲了下来,「朕虽然在深宫长大,但官场上的敛财手段还是知道不少的。如果朕是你,朕就会去开口要二十五万两。二十万上交,五万两自己留着。」
严嵩大惊,「陛下!微臣万万不敢呐陛下!」
但皇帝却不说话,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头说:「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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