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托人在通州找了个县丞当,三年后,恰逢陛下在北直隶分官庄田地,他因此而得到显露才华的机会,通州四万余亩官庄,便是他一人一亩一亩分下来的,分到最后不差一分、不欺一民。按照规矩,似这样的干员,吏部考核之后必然有所升赏,不过直至正德四年,他还是县丞。”
朱厚照本来觉得是老套路,听到这里来了点兴趣,“为什么?”
梁储补充,“吏部当时升了他一级,不过他仍是拒绝。说要侍奉母亲。不仅如此,八品的县丞他仍然觉得大,还自请要当九品典吏。”
“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要当官,还是不当官?”
顾佐解释说,“此人性格孤傲怪癖,平时少言寡语,不喜与人接触,也不习惯官场之上的人情往来,所以想把官越做越小,这样,便不会有那么多人找他了。”
朱厚照指了指梁储的名单,“那么伱们还让他当知府?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说,关键贴完了,人家屁股还是冷的。他不愿意上任,那有什么用?”
“这是顾人仪与他说的。前阵子,陛下派遣顾人仪乘船出使,这个吕恩丁忧结束,便去找了顾人仪说要一并出海。但是却被拒绝了,除非他真正静下心,做一任好官。”
“既然是个人才,顾人仪为何拒绝他?”
顾佐笑了笑,“便是因为他的性格,桀骜不驯,藐视权贵,朝廷授官、升官皆拒,这样的官员连遵朝廷令都不懂,带出去以后岂不是给陛下丢脸?”
朱厚照点头,“顾人仪还是知道朕心思的。天下千万人就有千万个模样,有人是官迷,也有人不想做官,既然不想就不必勉强,坐在衙门里尽积攒怨气了,那有什么意思?大明朝也不是缺了谁就倒了的吧?不至于。”
顾佐大概也知道皇帝的脾性,所以他最初是想让梁储自己决定,这等小事、小人物不必详禀。
不过梁储知道正德皇帝的规矩,都已经定好的人,不能他自己偷偷就换了。
“陛下,”顾佐想为其求情,“自古有才者,脾气禀性多与旁人不同,其人做事仔细干练,且一心为民,廉名在外,虽略有狂悖,但瑕不掩瑜。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臣想请陛下当一回伯乐。”
“千里马也有烈与不烈的区别。这个人你们留给朕,你们都回去重新选人,朕还是那句话,大明朝不缺他一个吕恩。”
顾佐和梁储的心里都诧异起来,皇帝要这么个刺头干什么?
一边嘀咕着,一边领旨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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