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不知公公还没入宫的时候,有没有见过那种冬天里漫天大雪,老父亲冻得脚指头都要掉了,但穿着单衣还是要背着生病的儿子去求医的场景?”
“咱家自小就在宫里。没见过,怎地了?”
吕恩笑着摇头,“没事,吕某想再问公公。有没有见过,旱灾之时,赤地千里,饿死的百姓的尸体成堆,连埋都来不及埋,腐烂得不成人形的画面?”
这个画面光是形容就有些震撼。
吕恩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继续笑眯眯的问:“公公肯定知道溺婴,对,宪宗皇帝已经下旨,所产女子如仍溺死者,许邻里举首,发戍远方。不过这种事很难说的,一个婴孩长成成人本身就不容易,他会生病,会忍受不了寒冷、饥饿,朝廷如何界定孩子的死是父母的故意行为而非意外行为?”
说到这里,他语气幽幽,音量也降低,“比如说我没照看好,一个疏忽孩子死了,或者就是抱在手里一不小心没抓稳,摔死了,这怎么界定?可万一……吕某是说万一,有没有可能不是一不小心?而是故意?如果是故意,朝廷禁止溺婴的旨意怎么从纸上走下来落到地上??”
姓史的太监僵硬般的看了一眼仍然是笑着的吕恩的双眼。
“你……你什么意思?”
吕恩嘿嘿笑,“没什么意思。如果史公公都见过我说的这些事,就不会厌恶吕某,因为吕某和陛下说朝廷的颜面、百姓的性命这是一个选择,可实际上,它并非是一个选择。”
如果这还需要选,他不敢想象这就是人们说的圣君、仁君。
不过这一番话史公公是听不懂了,他只觉得吕恩有一种读书人的气质,好像在说一种很高远的东西,让他看不透,所以反驳的底气也就不足了。
到了第二日,他还是如常站在乾清宫的角落里,听着皇帝和自己的大臣商量军国大事。
……
……
而在浙江,从福建赶过来的伍文定,也终于抵达宁波港外围,早年间,皇帝下旨建造了数量不等的四百料战座船,这些船只长大概25到30米。
而如今新建造的两千料大船,船身要长达63米,宽也有13米,这个年头没有排水量的说法,实际上它的排水量应该有一千一百余吨,作为军舰其实是合适的,而且在这两三百年间,这也是一艘很大的船了。
站在上面看着先前修筑的船只,就有一种在楼上往下瞧的感觉。
所以伍文定看到真船异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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