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完以后,乾清宫静得可怕,简直是落针可闻。
因为正德皇帝是最忌讳臣子一言不合便和他提什么致仕的。
实际上,朱厚照确实面容紧肃。
到了这个程度,其实再去讲投献的危害,改革的优势已经没有意义。
这不是对错之争,这是权力之争。
哪怕你对,我也不能支持你,除非完全放弃自己的目标。
对于杨一清来说,这个目标就是安稳的首揆之位,因为他今天不这样讲,以后也是一个把柄,会有很多人想着把他弄下来,与其到那个时候不好看,还不如这个时候自己主动提,好歹也留下一个好的名声。
关于这一点,明朝的文人是想得很清楚的。
名声不坏,将来还有机会。
名声坏了,你被人打做奸佞之臣,这就没办法在官场之上立足,除非是像张璁那样剑走偏锋。
就像历史上,正德一朝刘瑾作乱,李东阳没有和刘健、谢迁一同离开,这就是牺牲了自己的名声的。后来人们觉得他是为了维持这个老大的帝国,但那会儿人们发现他的良苦用心,他人都死了。
对于朱厚照来说,这个目标就是把事情做成。
别的,他是不在意的。
包括,这个时候如果他同意杨一清就这么致仕走了,那么大体上文官会在各种文章词句之中编排他的不是,一份恶名是逃不掉的。
他深吸一口气,“杨阁老,你既是三朝老臣便知道,君前不可戏言。你当真要弃朕而去?你该知道朕是什么脾气。”
杨一清心中更痛,天子对他并不客气,而且话风一转立马就是‘弃朕而去’四个字。
“启禀皇上,老臣当然明白,老臣说的正是心中所想。”
“好!”
朱厚照转身,压着声音说:“都已经正德十年了,朕做什么一开始没被反对过?海禁开驰之时,说大明沿海百姓易受倭寇侵扰,结果呢,大明水师现在在海上追剿他们!
清理军屯也说九边震动,怕生出不忍不之事!什么不忍之事?不就是起兵造反?让他们来好了!朕岂会怕了他们?当初若非朕坚持,屯田籽粒、边军战备能有今日的光景?
诸如此类,征鞑靼、西北、日本,哪一样事不被反对?平日都说皇上圣明,但是到了大事当前的时候,偏又各种说朕糊涂、说朕被蒙蔽!你们扪心自问,从洪武到正德,天下的隐田是不是持续增加?土地的兼并是不是愈演愈烈?!百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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