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晚上就在钦差行辕暂歇。
天黑以后,几道人影钻入他的房中。
所来者也是他的熟人,锦衣卫副使麻斌。
皇帝将这样的人派给他,其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怎么样?”
“济南城里的线人都有报,城里人多。”
麻斌经过几年风霜,胡须也蓄了起来,他面平而静,略微凶狠,这都是这几年的生涯所带来的。
“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张璁平静问道。
麻斌摇头,“人只是多,并没有具体的动向。不过应当是各府州县的眼线。”
张璁并不慌张,“看总是要让人看的,不看清楚他们想必也心中难安。”
暗地里的情势已经已经很紧张了,
表面上的山东官场似乎还是春风和煦。
皇帝选择山东还是有理由的,刘健在山东这么些年,一个当过首揆的人当巡抚,不过就是三司衙门和各地知府这些官,数来数去这么些人,一个个什么心志全在他的心中,巡抚衙门出去的令绝对不可能为人所推翻。
虽然六个知府都对于朝廷的清田令有些慌。
但旨意是明确的。
刘健先将他们和三司使的主官叫到衙门里面来。
“钦差已经到了,你们都是管着几个县、甚至是十几县的朝廷命官,本官也多方打听过,清田令是天子之意,而且绝没有弄虚作假的意味在其中。史书之上,杀鸡儆猴是用烂掉的招数,因而这种时候莫要让自己成为被杀掉的鸡。
一百多州县有些知县,依本官看应当是不来了。平常便算了,这种时候不能马虎大意,回去后要一一询问,究竟是什么原因,除非生病,若是有意拖延的,本官的意思还是要换个人。不要让这些人为了自己,到时候把你们诸位当中的某一人也拉下水,这就不值当了。”
其实知府们还是紧张的。
说实在话,在地方为官,如果就真的清廉得如一碗白开水,这种人还是少的。大部分还是会和当地的大家族搞好关系,相互之间有所往来,关键的时候能互相利用。
当官的不会去认识屁民的,你对他又没用。
但大族就不一样,有的家族中,会有成员在外地甚至京里为官,有的还有钱。朝廷每年的赋税任务并不轻松,关键时候大的宗族还能帮衬帮衬,先过眼前关,回头再想办法补偿嘛。
现在要清丈所有的田亩,这里面的问题就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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