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梁武帝迷信佛学,自称达摩,不免丧身亡国,为后世之所非笑,则异端之为害,岂非万世之所当深戒哉!”
朱翊钧拿起了笔写下了宋徽宗和梁武帝六个字,开口问道:“张元辅的意思是这些宗教之说,方为异端?”
“然也。”张居正毫不吝啬自己对佛道之说的厌恶,最主要的便是税基萎缩,这些寺观所辖土地,不纳钱粮,缙绅多挂靠其下。
在大明治下,藏污纳垢,还不纳税,这是大明日薄西山的蠹虫之一。
诸子百家之学,不是异端,那些就是学问,但是蛊惑人心的邪祟,才是真正的异端。
张居正是个儒学士,又不完全是个单纯的儒学士,单纯的儒学士,能搞出考成法这种东西来?
朱翊钧不住的点头说道:“朕明白了,张元辅讲的是治国,大学士们讲的是道理。”
“臣愧不敢当。”张居正听闻,赶忙自谦的说了一句,虽然是自谦,但他并没有任何谦虚的姿态,站的笔直,还有些傲气,几个大学士也是不敢反驳。
高仪死了,高拱被逐出了内阁,张居正的手段霸道,万一反驳了,明天因为左脚踏进了承天门而被罢黜了怎么办?
朱翊钧对这经筵略有些不耐烦,这些大学士们讲话,就跟前世各种大会领导发言一样,全都是有道理的屁话,全都是正确的道理。
但是跟治国,没有任何的瓜葛。
全是废话!
他看着张居正,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笑着问道:“元辅也是读书人吧。”
张居正不知道皇帝为何发问,不是读书人,他能站在这里?他略有些疑惑的回答道:“臣出身荆州府长宁所军户,不才,嘉靖二十六年二甲第九名庶吉士。”
张居正是军户,出身长宁所,二甲第九名。
朱翊钧继续说道:“元辅读书极好,想来也注解过四书五经。”
张居正多少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回答道:“注解过。”
朱翊钧这才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朕以为,现在元辅是大明文渊阁首辅,自然是最厉害的读书人,就用元辅注解的四书五经来读。”
“大明廷臣二十七员,公务极其繁忙,部议、部推、部务,都在殿外候着,伺候朕一个人读书,这一读就是几个时辰,内外诸事,不需要商议吗?”
“元辅把自己注解的四书五经给朕,每月专门抽出一天的时间,让翰林和大学士们来考校,若是无法通过,再这么多人盯着也不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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