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涉及自上而下的改革,从没有简单一说,这就好比是航行于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的巨船,尚处在表面风平浪静的海域,然下面却是暗潮汹涌,前方有蓄势待发的风暴区,船身脆弱不堪,龙骨被无数蛀虫啃噬,铆钉被拔掉很多,船体崩裂出窟窿,海水涌进船身,船上承载的人各怀鬼胎,对于掌舵的船长而言,如何展开自救,除蛀虫,堵窟窿,力排众议的独断前行,尽力规避风暴眼,寻找可靠的着陆地,以争取时间更换龙骨,整修船身,这注定是惊心动魄的……
“朕果真没有看错爱卿啊。”
乾清宫东暖阁,响起阵阵的笑声,毕自严坐在锦凳上,脸庞略显憔悴,朱由校颇为感慨道:“即便是休沐,爱卿都这般殚精竭虑,为国朝排忧解难,倘若朝中那些文武,人人皆能如爱卿这样,心系社稷,心怀天下,国朝又何至这般艰巨呢?”
在说这些时,朱由校心生唏嘘,大明财相就是大明财相,毕自严的理财能力,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小农经济下的运转模式,想改善中央财政困局,舒缓面临的经济压力,能做的就是开源节流。
大明现有的财政体系,在朱由校看来是繁琐臃肿的,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太多,过低且乱收的商税,形同虚设的矿税,不正常的榷税,令人恶心的茶税……真要一一列举,没有数日是讲不完的。
面对这样一种盘根错节的局面,朱由校能做的事情,就是将内帑与国库彻底分开,内帑是内帑,国库是国库,前者由他主导积极开源,使得钱袋子能始终充沛,以谋划他认为对的事情,后者由精通财政的大臣,暂时性的维稳中央财政,按照文官思维理解的方式,逐步梳理这可笑的财政体系。
简单些来讲,就是该时期下的国库,朱由校这位大明天子,要做甩手掌柜,让信任的大臣去调节,去微改。
待到整体局势安稳些,外部军事威胁排除一部分,内部弊政隐患解决一部分,某些优势产业被扶持起来,手中掌握着大部分军权。
那么针对赋役制度的彻改,就可以有条不紊的推行了,待到那时谁敢反对,谁敢抗议,朱由校要做的便是铁血镇压!!
这是朱由校思前想后,审时度势下,才明确下来的事情。
如若朱由校敢在当下,就去推摊丁入亩,搞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行火耗归公,那么大明非但不会变好,相反将激起士绅反扑,甚至严重的话,将闹出群起性民变和叛乱。
“裁撤摊派的辽饷,无疑是惠政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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