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只要牵扯到国计民生的政策或决断,都必须要慎之又慎,但凡有一个环节,敢出现丝毫的纰漏,哪怕再细小,可一旦传递到地方,就会被无限放大,如此受损的只会是底层。
大明实在太大了,别说省与省之间了,就说可以掌控的县,出了县城,各个乡村间的风土民情,都可能存在较大差异,更别提乡村间存在极久的大家长宗族观念了,部分刑罚权是依托于族法而存在的。
如此还没有算上其他族群,像西南诸省的多民族现状,土司制度是根深蒂固的,而西北地区的多民族现状更复杂,特别是甘肃、宁夏等地,紧挨着时而跟大明交好,时而跟大明交恶的群体,想要解决这些现实问题,单靠军事征服是远远不够的,文化征服、民族认同等手段都要跟上,但是这些都需要银子去支撑着做啊!
如果说朱由校在天启元年做的事情,更多是为了避免大明国威与脸面,不被一些突发状况摔到地上。
那么在天启二年要做的事情,则是需要更进一步的延展到对外和对内两大层面,除了要寻求发展,积极改变以外,还要兼顾整体大环境的安稳,避免因为区域秩序的混乱,而影响到既定的谋划与部署,而这一切同样要海量金银来支撑。
所以开源必须从一始终。
不止内帑钱袋子要开源。
国库钱袋子也要去开源。
外朝面临的种种问题与挑战,以内阁为首的那帮文官群体,必须要顶上来才行,哪怕内部存有分歧,也要用一些方式逼着他们去让步。
袁世振提出的盐改,就是继崔呈秀所在廉政院督办漕运案的完美切入点,想争想闹可以,但事儿必须要办下来!
办不好,该追责追责,该申斥申斥!
也恰恰是这样吧,使得朱由校坚定一个想法,在天启二年必须将新币制搞出来,还要在特定区域流通起来。
没有铸币税这一稳定财源,有太多的事情都没办法推进,财政差额太大了,更别提混乱的币制,给朝廷造成的损失,给底层造成的损失,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火耗这一官场陋习,想要彻底给杜绝掉,不让官绅或官商相互勾结,继而去盘剥底层群体,那就不是靠火耗归公能根本扼杀的,而是要靠朝廷认可的币制去兜底,如此就体现出少府所设造币清吏司,督造金银铜三类各式货币的重要性!
一场御前廷议看似聊的是盐改,实则背后牵扯到的层面太多,这就是独属于大明的特有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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