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认不出这是自己了。路明非在准备找镜子前就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脸和手一样都是战损版的,但不幸中的大幸是他的脸比手好上太多了,没有那种像是伸进了绞肉机里再拿出来的成品的恐怖感,整体最大的变化是成熟了。
路明非很难形容这种感觉,玻璃里倒影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陌生是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二十年后的自己,皮肤就像砂纸打磨过一样满是糙痕,色斑、晒斑到处都是,脸部干燥暗沉,出现凹陷。
最令路明非心惊的还是玻璃倒影里几乎竖穿了右眼的那道伤痕,可以还原他这张脸应该在某时某刻挨了那么一刀,从他的右眉骨直线向下,暴戾又凶狠地切过右眼一直擦着微凸的颧骨掠过!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永远地失去了这只眼睛。
他深吸了口气,觉得事情有点大条...但心底还是有个声音告诉他,别慌,真的别慌,事情可能没那么大条。
他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睡觉,对,睡觉,他是睡着了,然后穿过了一片黑暗的群星,然后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所以这里应该是梦境,一个和白帝城一样真实清晰的梦境。
路明非左手轻轻颜动了一下,之前被烟卷烫疼的指尖还略微有些麻木,黄沙中的风吹过就像有毛刺在上面舔舐一样。这提醒着他,就算这是一场噩梦,好像也不是闹着玩的。
「路鸣泽?「路明非下意识对着玻璃喊。
没有人回答他。
历来随叫随到的小魔鬼没有回应他的呼唤,在他耳边只有风滚草的呜呜声,以及细沙流淌的嘶嘶响。
这让路明非心里更没底了,他借着玻璃看清自己身上穿着的是敞开着领口的白色的衬衣,领口里不出意料的全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下身则是带穗的黑色皮套裤,都很破旧,全是尘士。
这算什么,平行世界的牛仔般的路明非?自己做个梦还能来一场真人牛仔秀吗?接下来是不是该有几条牛给他套一套?还是说来几个闯入领地的小贼给他爆几枪?
提到枪,路明非恍然见到自己腰间还真别着一把枪,一把沉甸甸的银色左轮,非洲黑檀木制的防滑片,弹鼓里能看见黄澄的底火,上面有着繁复的纹路刻痕,让他想起炼金课上见到的那些如尼文宇。在银色的枪管上刻着一串英文:TexasDan。
黄皇后,德克萨斯的黎明,德州拂晓。
怎么样的直译都好,路明非的直觉告诉他,这玩意儿可能跟炼金技术沾边,搞不好是一把货真价实的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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