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走向沙漠上的灰狗大巴,在木屋的门前,淡金色长发的女人左右手牵着两个茫然的孩子远远注视着他们,在拉开车门时,路明非和女人无言相望。
路明非继续向隧道深处滑落,他所见的画面继续变化。
时而是白天,灰狗大巴上牛仔芬格尔一边开吃一边酗酒,放声高歌着80年代的某首叫不上名字的老歌,路明非躺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上因为角度问题泛着光,但依稀能看清那是一张全家福。
时而又是黑夜,灰狗大巴搁浅在荒滩中,烈酒洒成圈点燃了熊熊火焰将大巴包裹在其中,车顶上路明非和芬格尔背靠背手持着枪支和刀剑冷冷地注视着火圈外被龙血污染后狰狞可怕的野兽。
黑狗大巴开过了沙漠,丛林,沼泽,甚至冰天雪地。两个男人不断地寻找补给,杀死凶猛的怪物,翻过嶙峋奇观的地形。偶尔在遇见人心的考验时,路明非又往往会愿意伸出援手,但不少情况下发善心的代价都是芬格尔被吊在人骨头立的柱子上被当烧鸟烤,路明非手持一把长刀迎着疯狂的人群冲锋去救援。
芬格尔对此没有抱怨,路明非也对此乐此不疲,他们坐在成堆的尸体上气喘吁吁地对视,然后又
忽然之间笑得前仰后翻,仿佛在嘲笑死亡,也仿佛在嘲笑见鬼的世界末日。
灰狗大巴看起来随时都要散架了,但依旧晃晃悠悠地前行,直到最后,他停在了一个隐藏在山间的聚落前,里面走出来了几个熟悉的人影,他们面对灰狗巴士的到来似乎在争论什么,最后为首的人说了一句话中断了这次纷争。
那个被所有人马首是瞻的男人留着一头黑色短发,身上穿着黑色的皮衣,里面是残破不堪的白体恤,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凌厉地像是一把刀,他右手握着那把享誉盛名的妖刀村雨,左边的袖子下空空如也。他走向灰狗巴士,直到十米的距离停下,把刀插在了地面上。
芬格尔站在车门边上看着他,路明非径直走了下去,走到男人的面前然后拔起了那把刀,两人对视,然后拥抱。身后的人们抬臂发出歇斯底里的欢呼吼叫声,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像一场公路片终于抵达了终点,在终点就是理所应当的高潮。
也就是在这个节点,路明非忽然感觉到拉拽感停止了,他开始下沉,就像石头一样砸进了隧道的某一块点位。天旋地转之间,光怪陆离的隧道开始退潮,取而代之的是眼前涨潮的黑暗,以及时不时闪过的绚烂白光——雷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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