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营养舱了。
李靖一步步朝那营养舱走去。
这一刻，他反倒走得很慢。
因为他害怕营养舱中躺着的，并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个人。
营养舱的上方正面，有一块透明的复合材料，可以清晰地看见舱中的人的面孔。
那是一张清丽绝俗，秀雅动人的女子脸庞。
女子此时紧紧闭着双眼，看去没有任何气息，只是容颜依然如旧。
李靖在营养舱旁缓缓跪了下来。
他将脸靠近了那块透明的舱壁，紧紧地靠着，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此刻，李靖没有去想为什么媳妇会在这里。
他什么都没有想，甚至没有什么激动兴奋的情绪，心底只是一片宁静。
就像过往的许多年，每一个清晨日暮，朝夕相对，听着对方的呼吸，凝视着对方的眼睛，那是他生命中最安宁的时刻。
这就是妻子，这就是伴侣。
营养舱中的女子，是陪伴了他大半生的伴侣，只要在她的身边，李靖总能回到安宁的港湾。
即使此刻殷素知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呼吸，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块营养舱的舱壁，但依然让李靖的心顿时安宁了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静过了。
从被推着从那个冰冷的大厅前行过开始，李靖就一直是用绝强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靠着那点拯救家人的执念推着自己前行。
而在此时，他终于放下了一切。
所有的疲惫和心底的折磨，似乎都消散了。
李靖就这么跪在营养舱前，隔着一面舱壁，和媳妇脸贴着脸，跪了很久很久。
其实李靖很像真的跟媳妇脸贴着脸，将媳妇抱在怀中。
但是他不敢打开这个营养舱。
既然潘可欣将殷素知放在这营养舱中，总是有原因的，万一自己打开了，损害了媳妇的身体就不好了。
而且相比于原来相隔于两个不同的隔绝的世界，现在他们之间，只有一面薄薄的舱壁，这已经很好很好了。
良久之后，李靖终于抬起了头，凝视着营养舱中那张熟悉而美丽的脸庞。
又凝视了很久很久。
就像永远不会看腻一般。
又怎么会看腻呢……当初自己第一次将那根金步摇插在殷素知的鬓间之时，就对着媳妇说过一句话。
此生此世，两不相厌。
李靖的脸上，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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