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仲平两道黢黑的粗眉之下,晶然熠熠的明眸目光恼怒莫名,沉喝道:“竖子小儿,不可妄言!”
如今的卫王已经大权在握,能够限制于他的也就是道义和人心,此外就是他们这些文臣。
高镛面色一惧,又说道:“父亲,如今幼主临朝,太后垂帘听政,权臣当道,如果当初是魏王登基,断不会有此事发生。”
高仲平闻言,默然片刻,道:“魏王逼宫先帝,已经失德,绝无可能,不过幼主当国,如论合适人选……”
说到最后,声音顿了顿,想起了端容贵妃之子,八皇子陈泽。
过个五六年,新君长大,正好从贾子钰手中夺回大权。
现在,一个稚龄幼儿成为皇帝,将来能不能长大,最后也难说,他们这些阁臣能够看顾多久?
一旦他们退下来,朝野之上还有足够分量的大臣制衡卫王吗?
此刻,不仅是高仲平如此担忧,如内阁首辅李瓒同样担忧不胜,正在厅中,寻了一个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刚毅、面容上同样现出忧思。
当贾珩以异姓封亲王一事,尘埃落定以后,朝堂这些重臣后知后觉,就有几许恍惚之感。
或者说,更多是后知后觉的担忧。
现在能够限制贾珩的也就是潜在的天下人心道义,以及文官集团的力量。
李瓒将手中的茶盅放将下来,目光闪烁了下,面容凝重如铁,思忖道:“把京营的兵权收回一部分,御史监军之事也要争取,先前封王之时,内阁给于让步,在京营兵权上,卫王也应投桃报李。”
李瓒瘦松眉蹙了蹙,目光深深,在心头思量着下一步的对策。
因为李瓒当初在兵部尚书之时,也是京营的缔造者,并且参与过征辽之战,在京营将校那里也有一些香火情。
故而,如果掌握兵权,倒也不显得突兀。
……
……
翌日,东方破晓,天光大亮,晨曦曦光照耀在庭院中,草木恍若沐浴金色曦光。
而天色正是晌午时分,昨晚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将庭院中的郁郁草木,映照得满目青翠,碧意惹目。
贾珩起得床来,换上一袭黑红缎面、金色丝线的蟒袍,打算前往别苑,去寻日本天皇兴子。
宫城,别苑,后宅当中——
只见庭院正中的芭蕉树翠绿莹莹,满目青翠欲滴,水珠滚滚滑落,滴答滴答落在湿漉漉的青砖上,汇聚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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