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说是备了薄宴,感谢大爷前日相送呢,但往东府寻不到人,大爷这会儿得空的话,是不是去姨太太那里看看?”
昨天因为薛蟠游手好闲,至晚方归。
薛姨妈半夜睡不着,就想了想,觉得还是将自家儿子往族学里送比较好,顺便还旁敲侧击一下帮着京中铺子查账的事儿。
贾珩闻言,面色顿了顿,沉吟道:“我过去看看。”
亲戚之间,倒不好太过不搭理人,翻身下马,将马扔给荣府的仆人,径直往里走去。
周瑞家的,也笑道:“姥姥,赶紧随我进去罢。”
“唉。”刘姥姥看了一眼消失在回廊尽头的少年权贵,笑道:“这位珩大爷,是府里哪位哥儿?”
哥儿,姐儿,都是对年轻公子、小姐的称呼。
周瑞家的,白净面容上挂着虚假而精致的笑意,轻笑道:“瞧您老说的,这哪是哥儿?是东府的珩大爷,在外朝为官儿的,是东西两府的族长。”
刘姥姥笑道:“哎呦哎呦,这是大贵人了,刚才瞧着说话怪和气的,年纪也不大,是我眼拙咯。”
周瑞家的笑了笑,暗道,年轻不大是不大,但和气?
你是没瞧着厉害的时候,这两府除了老太太和政老爷,哪个没挨过他的训斥?
不提刘姥姥如何去见凤姐,却说神京城西门外,牟尼院中——
正是数九凛冬时节,稍显破败的庙宇后院,在松柏掩映处,静静矗立着一间不起眼的禅房。
草药的气息与檀香的气息交织混合在一起,周围装饰简素,白纸糊起的窗户外间,寒风喧嚣,冷意自门窗缝隙扑入。
一个身穿月白色僧袍、身姿曼妙的少女,趴在素色帏幔以铜钩勾起的病榻之前,凝眸看着躺在床榻上,正值弥留之际的老尼。
少女白璧无瑕,清丽的脸蛋儿上,密布哀戚之色,柳叶细眉下的明眸,隐有泪光点点,唤道:“师父。”
“妙玉,不要伤心,佛曰,我求圆寂而除欲染,此亦是为师之愿……可,为师终究修行不够,还是放不下你啊,待为师圆寂后,你要怎么办呢?”躺在床榻上的老尼伸手抚摸着妙玉的脸蛋儿,轻声说着。
妙玉凑过脸庞,感受到触碰而来的指尖冰凉,情知生机正在流失,心头不由更为悲戚,颤声道:“师父,我打算带师父回转故里安居。”
老尼声音虚弱,中气不足,道:“你衣食起居,皆不适宜回乡,况千里迢迢,路途不便,不妨于京中静居,等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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