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时分,夜色如一滴墨汁在宣纸上团团晕染开来,笼罩了宁荣二府,后院厢房之中,锦绣帏幔上的床榻上,夫妻二人并排而坐。
贾珩去了外裳,只着中衣,坐在床榻上,看了一眼犹自舍不得摘下戒指的秦可卿,既觉有趣,又觉得自责,道:“可卿,夜深了,该安歇了。”
说着,搂着秦可卿的削肩,柔软细腻的触感在掌指之间流溢,轻笑道:“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早给你买了。”
“是啊,这还是夫君第一次送我东西呢。”秦可卿玉容晕红,心头被甜蜜充斥,将螓首埋在贾珩胸口。
成婚许久,除却聘礼,身旁男人并未给她买过什么东西。
当然,他已经给了她最好的,女人的荣耀以及爱护。
贾珩看着自家妻子这般小意的模样,也有些心头悸然。
帏幔次第落下,夜色静谧而温柔,立春之后,已到了万物竞发、生机勃勃的时节。
许久,已到了丑时时分。
秦可卿将云鬓散乱的螓首,埋在贾珩的胸口,脸蛋儿滚烫如火,桃腮生晕,晶莹美眸中流溢着丝丝妩媚,娇躯已然酥软如蛇,声音酥腻道:“夫君,在想什么呢?”
贾珩抚着秦可卿圆润的肩头,面上有着贤者的“超脱”之态,道:“朝堂上的事儿。”
秦可卿柔声道:“我瞧着这段日子倒挺平静的。”
除夕那天,让她差点儿吓到。
贾珩道:“也就平静这段日子,岳丈那边儿,也需得盯着。”
一旦过了元宵,以都察院左都御史主导的京察大计,就会正式展开,原本藏在水面下的潜流也掀起波澜。
秦可卿将脸蛋儿贴靠在贾珩的心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嗯”了一声,思量着,夫君在外面这般操劳,是不能后宅不宁。
却说另外一边儿,凤姐与平儿,主仆二人回到所居院落,凤姐环顾着冷冷清清的厢房,坐在床榻上,仍有些心绪不定。
这时,丫鬟过来,端上一盆热水,伺候凤姐洗脚。
将鞋袜去掉,一双嫩白如菱藕的小脚在水中舒展开晶莹如琉璃的足趾。
平儿看着凤姐自宁国府过来,眉头始终紧皱,转身,端过一杯酥酪茶,递将过去,问道:“奶奶,用些茶水,晚上睡得也塌实一些。”
凤姐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见着怅然若失,幽幽道:“平儿,咱们女人这一辈子,究竟求的是什么?”
平儿闻言,手中茶盅微顿,抬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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