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党魁,吏部天官举荐,两位侍郎必定拿其一。
韩癀却没有回答,而是沉吟片刻,问道:“你说圣上留下赵云崧在工部做什么?”
颜宏思量了下,道:“如贾子钰所言,赵翼并未涉案,况且恭陵一案,大狱再起,腥风血雨,人心惶惶,圣上此举许是安抚朝中官员。”
“安抚人心,此其一也。”韩癀卧蚕眉下,目中湛光流转,似有睿智之芒迭烁,道:“只怕圣上也在平衡朝局,不想使两党再起纷争,耽误大政。”
如是赵翼一去,工部没了两位堂官,就不能再学礼部空置,那时候两党争夺一位尚书,势必会掀起更大的政潮。
颜宏压下心头的惊异,目光灼灼,问道:“兄长的意思是?”
“这次廷推,我在想,要不要不参与?”韩癀摇了摇头,目光幽幽道。
颜宏闻言,手中棋子倏然落在棋盘上,发出“哒”的一声,引得韩癀皱眉。
颜宏平复了下心绪,低声道:“兄长是吏部天官,主持人事,不管如何,天子定会问着兄长意见,兄长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我的意思是,这次廷推,应系出一片公心,当选贤任能,为避嫌之意,规避我浙人。”韩癀凝了凝眉,低声道。
说着,伸手归拢了下棋子。
“兄长,这……”颜宏迟疑了下,改换了个说辞,劝道:“可齐党不会罢手,再说永昌兄对此千载难逢之机盼望了许久,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况且如此因噎废食,只怕人心浮动,于大局不利。”
郭永昌为太常寺卿,也是浙党中人,这一次就要谋迁转为工部侍郎,算是浙党举荐的人选。
韩癀默然了一会儿,感慨道:“是啊。”
这就是身为一方派系之主的无奈,手下的人想要往上走,阻拦也不是事。
但按着韩癀揣摩上意,隐隐觉得在自己为首辅之前,都不好将手插到工部。
而且如为首辅,第一件事,就是自请卸任吏部。
其实,当初韩癀以阁员兼领吏部尚书,就是天子安抚东南浙人的手段,后来进位内阁次辅,更是吊在浙人眼前的一根胡萝卜。
“兄长,总要试试才是,再说工部缺额两人,再不济也能如内阁故事。”颜宏又劝了一句后。
他觉得自家兄长自从浙人再入一位阁臣后,就有些进取不足。
韩癀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顿了下,道:“那就试试罢,只怕圣意不在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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