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有这般气魄立足冀州?先前几封信送过去,他说并不在意,确实也是信任,派人监视,则是为人主者当所为,否则这下面的人都会觉得收信无妨,长以此为,人心早晚尽散。”
“但现在要怎么办?”张铎一副难以决断的样子,“今日这人送来的东西,既然已经被大帅的人看到了,是否也不上呈?”
石勒早就允许张宾得信不报,这表现了他的大度,与对张宾的信任,其实也是做给麾下其他的汉家从属看的,毕竟发展到现在,石勒的队伍里面,汉家属下已经占据了很大的一块份额,不可忽视。
但是,张宾心里却清楚,那位大帅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大度,其心中其实依旧在意,只是隐藏了起来罢了,而这些信息,也或多或少透露给了这个侄子,让他平时多家留心,不可太过张扬。
于是,张铎此时便有这般担忧。
“东西……”张宾闻言,眉头一皱,看向那几个画轴,“还是要呈上去的,只是这里面的内容,恐怕会有隐患。”
“有何隐患?”张铎神色变化,“恕侄儿愚钝,这似乎只是普通的佛经。”
张宾没有说话,取出了其他几根画轴,一一铺展开来,里面依旧还是佛经,而且还都是那篇《般若经》,但每一篇的内容虽然想通,可这写出来的字体却既然不同,小篆、隶属、正体等等,皆有其妙。
哪怕张宾本意不是欣赏书法,却还是忍不住称赞道:“难怪那位征北将军在书法上好大名声,只是这六卷字,就可以流传后世了,相同内容,不容字体,可以称为‘六文书’,若是传了出去,第一个想要过来求要的,恐怕就是佛家之人!”
“恐怕陈将军的这六卷书,是意有所指,”张铎坐在一旁,看着叔父将一个个画轴展开,同样惊叹于其中书法,只是听闻“六文书”这个称呼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另外,我亦看过陈将军的法《佛论》一书,其中就曾重点谈过‘般若学’,里面隐隐有所分化,如今中原佛家,似有六宗之说,这几幅书法如果传扬出去,佛家人未必高兴。”
“他们高兴不高兴,其实不重要,但到时候为了给信徒一个交代,也会来讨要,”张宾说话间,忽然叹了口气,“因为这是阳谋啊,若是我所料不差,今日陈将军给我手书的这封信,恐怕也是阳谋,他给我送的这几幅字,同样还是阳谋,便是有智计,亦无从抵挡。”
这般说着,张宾将面前那封信拿起来,撕开信封,看着其中内容,最后摇头叹息:“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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