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祁承翊抬眸看向她的脸,“你的处境,比我更为艰难。”
“殿下是在担心我?”扶云卿故意开玩笑活跃气氛,随即摆摆手道,“该来的总会来,我不怕。”
祁承翊道:“回家后,多清清账吧。”
扶云卿一愣,随即道:“我也正有此意。”
长街下着簌簌不停的鹅毛大雪,青砖黛瓦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祁承翊身姿清瘦颀长,仍穿着初秋时节的浅青薄衫,在满京城的皮裘绒袄里,显得太过单薄寒冷。
扶云卿解下狐裘大氅,顺手披在祁承翊肩上,为他系好:“身有旧毒者、受箭伤者,不可受凉。”
大氅尚带女子体温,温热香软。
祁承翊迟疑了下。
扶云卿笑容坦荡,爽朗道:“我自幼跟着父亲在军帐中,常和士兵混穿甲胄,一件大氅而已,扯不上什么男女大防。”
祁承翊嗯了一声,剑眉皱了皱,又舒展开来,淡淡道:“三九寒冬、饮冰啃雪,残垣断壁、破洞见草,风吹雨打、无处可居。这点冷倒也不算什么。”
他说这话时,俊脸淡淡的,看不出半点情绪起伏。
像是在说别人,也像在说他自己。
扶云卿知道,冷宫弃子一向生存艰难,不知怎地,生出了些许怜悯之心:“殿下不必担心,与我同盟者,我必不弃他。一朝同盟,福祸相依,同甘共苦。”
祁承翊笑容极淡,没说什么。
出了醉香居,祁承翊撑着油纸伞,替扶云卿挡了些许风雪,送她回了扶府。
扶云卿刚进扶府,便迎面撞上游学归来的扶庭独子,扶兴业。
扶兴业眼角长着一颗痣,因为袁氏从小耳提面命,向来看不惯大房,啧啧啧道:“扶云卿你真是糊涂,舍了九皇子这前途无量的未婚夫婿,与这废物皇子裹到一起!死了娘的倒霉玩意儿,这辈子都翻不起浪,不会是你先水性杨花,看上这废物容貌,才故意退婚吧?”
“张口闭口废物,我看你才是真废物!”扶云卿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力道又大又猛,扇得扶兴业晕头转向,险些摔倒在地。
扶兴业捂着流血的唇角,咬牙骂道:“扶云卿你这贱人,你敢打我——”
扶云卿又扇了他一巴掌:“身为你堂姐,打你怎么了?你口出狂言、谩骂皇子,此乃大忌。此事就算搬到老夫人那里去,也是你该打!你若再敢诋毁我,我有的是法子教你好好做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