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声音很沉,沙哑得不像话,像是濒死之人喘不过气来低嗷。
铁包金十号兀自呜呜呜发出示警,一直瞪着我上车再驶向气象站,全程一路尾随。
「方州。童师。换班。」
刚刚停好车,我就闻到一股恶臭。
下了车,我转向对面跟前的那个人。
这个人差不多跟我一样的黑。高原红比我严重了十倍还不止。
整张脸除去了墨镜遮盖的地方外,全身网状和条状的高原红红斑。
对方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非常的臭。一坨一坨打结的头发上尽是污垢和尘土,看起来,像极了野人。
他的气色相当不好。
眉心中间那道死纹已经显现出来,且有裂开的迹象。
从他的咳嗽声和粗喘声,这个人的心肺功能损伤非常严重。
这是因为长期在高原地区生活所造成的慢性病。
「好……」
好字刚刚只冒出小半截,守站人便自咳嗽起来。
冲我点了点头,守站人无力喘着气,舔舔嘴皮,也不跟我
搭话,而是有气无力指着房间。
暮地间,守站人冲着我大吼:「死狗!」
「不准进来!」
「滚!」
身后那头十号藏獒冲我龇牙咧嘴不停低吼,被守站人痛斥之后不情不愿往后退了两步又复转身滋滋叫。
我知道守站人并不是在骂我,但我还是有些尴尬。
闷了十来秒,我背着重重的包裹推开房门。
房间里也就二十来平米,分成三个功能不同的小房间。
厨房加饭厅、办公室加库房、卧室加库房。
三个小房间几乎就没有一寸空余的地方,全都堆满了物资装备和食物。
刨开房间里比守站人更臭的气味,这里的硬件设施,还不错。
在这海拔超过六千八的高原能建立起这样一座钢结构的平房气象站,殊为不易。
单单一个运输就能搞死人。
更何况还有外面那些个气象设备设施,当年也不知道是靠什么运过来的,更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说实话,在这地方建气象站,难度比南极科考站大出了天去。
在守站人艰难困苦的喘息声中,我和他顺利办完交接。
全程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也没任何客套,拥抱和最基本的握手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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