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亲军,是皇室爪牙,是中枢鹰犬,除了中旨与中丞钧令外,什么都可以不管……所谓刑部和北衙管的了的事情我们能管,刑部和北衙管不了的我们也能管,我们干的事情是生杀刑狱、株连囚禁之事!说白了,便是奉皇权以超凡行特务!但越是如此,越有两个天大的忌讳,一个是对上,不可越雷池一步,参与皇室政争;一个是对下,既身负皇权,那不得明旨,便不可轻易参与朝堂党争、地方内斗,使人误解皇意有所偏颇!”
“这里的人都是忠于圣人的,哪来的党争、内斗?!”周效明面色微白,来战儿却勃然作色。“谁会偏颇皇意?”
“那下官就不留面子了。”张行以手指向了死掉的刘璟。“江都实权权贵,无外乎今日在场之正副留守、北衙督公、朝廷郡丞、靖安台东镇抚司陪都朱绶,外加此人……而除此人外,自来公以下,皆是南陈故民,是也不是?!”
“张白绶好大胆。”周效明终于再度开口,却只是低声冷冷以对。“你不要扬子津的事情心怀不满,便擅自猜度。”
“我们没想猜度,是来公和周公非让我们来查,而我们若来查,第一个便只能想到这个关节!敢问我们怎么查才算是没有擅自猜度?!”张行丝毫不理会来自副留守的呵斥,只是环顾堂中几位权贵。“诸位如此逼迫,难道是非要我们一群来护送粮食的锦衣巡骑站在这留守大堂上问一问江都诸公……这江都城到底大魏的江都,还是南陈的江都吗?!”
满堂寂静无声,来护儿捻须不动,赵督公几人面色惨白,拢手不言,周效明则握紧了佩刀。
但也就是此时,白有思忽然给自己从容斟了一杯酒,酒水入杯,引来所有人去看。
“周公、来公。”这位女巡检看到所有人来看,便微笑持杯以对。“不要误会了,张白绶说的很清楚,我们是不想查的,是来公非要我们查……怎么还能因为我们‘若是来查’而呵斥我们呢?这件事情先这样吧,等两位留守想清楚再说。”
周效明醒悟,低头尴尬一笑,松开手来,微微拱手:“贤侄女说的不错,你们是来等粮食的,先办皇命,这事我们自己先来查。”
“那就先行告辞。”白有思不慌不忙,起身恭敬回礼,并朝来战儿也是一礼,然后便欲持剑出府。
张行等人,赶紧转身,准备跟上。
“且慢。”就在这时,来战儿忽然开口。
“来公?”白有思折身行礼,在满是血渍、酒肉的大堂上做请示姿态。
“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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